書名:初戀小說【繁體中文版首度問世!《伊豆的舞孃》原型之戀,文豪心中永遠的少女)】

原文書名:


9786263142312初戀小說【繁體中文版首度問世!《伊豆的舞孃》原型之戀,文豪心中永遠的少女)】
  • 產品代碼:

    9786263142312
  • 系列名稱:

    川端康成作品集
  • 系列編號:

    0EKA0001
  • 定價:

    420元
  • 作者:

    川端康成
  • 譯者:

    劉子倩
  • 頁數:

    368頁
  • 開數:

    14.8x21x2.4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20721
  • 出版日:

    20220721
  • 出版社:

    木馬-遠足文化
  • CIP:

    861.5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一場刻骨銘心的初戀
讓孤獨的青年成為小說家

★日本文學巔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川端康成奠定文壇地位成名之作《伊豆的舞孃》原型之戀
★繁體中文譯本首度問世

二十歲時,他遇見了那個丙午年的少女。
她在咖啡廳裡那瘦弱又形同自己的孤獨身影,深深奪走了他的心。
「他覺得她幾乎可以乖順小巧地放在自己內心的掌上。
有種靜謐純真的親密感。」
少女接受了青年的愛情。
立志成為小說家的青年眼看就要迎來事業與人生的幸福。
此時,他卻收到那封綴有桔梗花圖案的分手信:
「在我身上發生了非常之事,往後就當世上沒有我這個人吧。永別了。」
青年的世界霎時變得天旋地轉。
而後,少女捎來最後一封謎般的信件,
信上寫著:「我恨你。」


川端康成就讀東京第一高等學校時,邂逅了在咖啡廳當服務生的少女伊藤初代。但這段青澀的戀愛,從訂婚到毀婚只不過歷經一個月。大受打擊的川端日後將自己與初代的交往,寫成多部形式含括小說乃至遊記、隨筆的「千代文」。
時隔九十三年,後人方於其鎌倉舊宅發現伊藤初代寫給川端的十一封信,以及川端寫給初代卻未寄出的信;信中字字可見期盼戀人回信的殷切心境。本書將這些以真實事件為題材的「千代文」彙整出版,讓讀者窺知文豪青春時期的熾烈情感,以及那閃爍著銀光的文字中始終追尋的女性之美。

聽見──
落在少年傘上的冬雨,落在自己心上的聲音。
「回到東京後,俊夫的腦中一直有長良川的湍流聲縈繞。即便是晴天,彷彿也身在雨中的岐阜這個清冷的都市。和三千子共度的時光深印心頭。」──《初戀小說》〈南方之火〉


「無論是《伊豆的舞孃》還是《雪國》,
我都是懷著對愛情的感謝所寫下的。」──川端康成
無論描寫《伊豆的舞孃》裡的薰、《雪國》裡的駒子,時而懵懂純真、時而通透嫵媚,都是他所鍾愛的那些與不幸搏鬥的少女。這些投影在其心底深處的少女像,寄寓著作家的自我的療癒與救贖,亦是通往世界最偉大小說家之列的創作起點。

作者簡介


川端康成(Yasunari Kawabata,1899──1972)
  一八九九年六月十一日生於大阪市此花町,幼年父母、祖母、姊姊相繼過世,由祖父川端三八郎扶養成人,直至十六歲時祖父溘然長逝。兒時因祖父、父親皆為漢醫,如當時一輩文學家深受漢學影響,而其文學作品對於自然的觀照,嚮往禪境,亦反映出來自紫式部、芭蕉、雪舟、宋元畫家等古典文學與古美術的養分。此時廣泛閱讀的歐美文學,及喜愛的俄國作家契訶夫、杜斯妥也夫斯基等人筆下的人性與生死,也形塑其日後文學的底色。
中學畢業後,進入東京第一高等學校英文科就讀,首次前往伊豆旅行,並於《校友會雜誌》發表習作〈千代〉。大學時代,與文友共同創刊《新思潮》雜誌(第六次復刊),陸續發表〈某婚約〉、〈招魂祭一景〉,廣受文壇好評。大學畢業後,一九二三年受菊池寬之邀擔任《文藝春秋》編輯委員;隔年與橫光利一等人創刊《文藝時代》雜誌,深獲當代青年作家支持,而後發起「新感覺派」文學運動,以對抗自然主義文學的衰落與無產階級文學興起。
創作風格類型多變,早年多描寫底層女性形象的美麗與悲哀,一九二六年開始於《文藝時代》連載代表作〈伊豆的舞孃〉;一九三四年陸續發表〈南方之火〉、〈淺草祭〉、《雪國》等作品,逐步奠定其日本文學最高峰的地位;一九四四年以〈故園〉、〈夕日〉獲戰前日本最後一屆菊池寬獎;一九五二年以《千羽鶴》獲頒「藝術院獎」;一九五三年獲選日本藝術界最高榮譽「藝術院」會員;一九五六年,《雪國》英譯本於美國上市,隨即《千羽鶴》德語譯本也發行出版,國際文壇賦予極高評價:一九五七年獲西德政府頒發歌德金牌,一九六○年法國政府授予藝術文化勳章;一九六一年前往京都寫作《古都》,天皇親自授予文化勳章,任命為日本文化功臣。
川端深受佛教和虛無主義影響,哀傷與孤獨的心性及輪迴轉生思想橫亙於作品之中。晚年略顯恣意、頹廢風格的感官之作《山之音》、《睡美人》、《湖》等,亦被視為面向自己而寫、回應宿命且渾然天成的名作。
一九六八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為第一位獲得該獎項的日本人。相較於亞洲第一位獲得該獎的印度作家泰戈爾可使用英語寫作,川端僅以日語寫作卻能夠獲此殊榮,意義不凡。一九六九年獲選美國藝術文藝學會的名譽會員。一九七二年四月十六日,三島由紀夫切腹自決一年五個月後,於神奈川逗子工作室寓所中開煤氣自殺,未留下遺書,享年七十三歲。

譯者簡介


劉子倩
政治大學社會系畢業,日本筑波大學社會學碩士。現為專職譯者,譯作多種。

書籍目錄


第一部
南方之火
南方之火(二)
南方之火
南方之火
篝火
新晴
非常之事
人壽保險
丙午年女孩讚歌,及其他
五月幻影
冰霰
在淺草待了十天的女人
她的盛裝
水鄉

第二部
千代
孤兒的感情
藍海黑海

時代的祝福
重逢
人的內在

解說

文章試閱


南方之火



入秋後一直陰雨綿綿。
俊夫和柴田去岐阜探訪三千子,三人一起去長良川畔的旅館那天,也是從早到晚下著雨。雖是農曆七月的滿月夜,卻因為下雨,連鸕鶿船也沒出來。
回到東京後,俊夫的腦中一直縈繞著長良川的湍流聲。即便是晴天,彷彿也身在雨中的岐阜這個清冷的都市。和三千子共度的時光深印心頭。
到了十月,第二次來岐阜的那個早上也是烏雲籠罩似乎隨時會下雨。
俊夫和柴田在火車站前的旅館吃完早餐,去了郊外的鄉下小鎮。此地家家戶戶都在製作岐阜知名的雨傘和燈籠,三千子就是由澄願寺這間真宗派寺院收養。兩人上次在九月來時,柴田讓俊夫在旅館等候,獨自去邀約三千子外出,因此俊夫這是第一次來到寺裡。
澄願寺沒有山門。柴田站在路上,隔著境內稀疏的樹木窺探深處,說道:
「三千子在,她在。你瞧,是她站著吧。」
俊夫也湊近柴田伸長脖子。
「從梅枝之間就看得到吧……她正在幫和尚刷牆土呢。」
柴田說著邁步朝寺內走去。
失去鎮定的俊夫,甚至分辨不出那是梅樹。
但是刷牆土這句話令俊夫忽感寂寥。
雖然看不見三千子,她將攪拌了水的牆土放在小木板上,雙手高舉遞給腳凳上的和尚的身影卻浮現心頭。他的臉幾乎紅成一片——
九月那次見面時,柴田說要給三千子看手相。三千子讓雙手藏在屁股底的坐墊下死不答應。柴田拉起她的手臂,硬是在棋盤上掰開她緊握的拳頭。過了很久之後三千子突然紅著臉自言自語似地說:
「我在岐阜連建築工人的粗活都得做,所以很討厭。」
「怎麼會……」
「寺裡蓋房子,我也得幫著做各種工作。才剛做完木匠的活兒,最近又要刷牆壁成了水泥工。光是攪拌牆土,就讓我厭煩極了……」
她這是在替自己粗糙的雙手辯解。以前在東京時,她的手指纖細修長。然而,眼前吶喊似地訴說著「討厭,我才不要。我最討厭給人看什麼手相了。反正一定是說我手相不好」的三千子,或許不只是不想讓人看見變得醜陋粗大的手。她的指尖雖被壓住,還是頻頻扭動手掌閃躲柴田的注視。挨罵之後才認命地安靜下來。
俊夫自己,就算是開玩笑也不願給人看手相。他覺得那就像暴露自身弱點一樣羞恥。這絕不是因為他相信手相與個人命運的關係,也不曾讓職業算命師看過,總之他就是不想給人看。
柴田看了三千子的手相後,噗嗤笑出來,俊夫則是很吃驚。因為那隻手掌刻滿不知比常人多出幾倍的錯綜紋路。
「妳這是什麼手啊。這樣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嘛。怎麼會這樣,紋路亂七八糟。」
「我的也是這樣。」俊夫說著,在棋盤上伸出混雜無數紋路任誰見了都會驚訝的手掌。
「天啊,好亂。」
三千子忘了自己的手,笑了出來,
「有這種手紋的人通常特別辛苦吧。肯定命不好。不管是誰都會這麼說。」
「那可不一定。」柴田說著,陳述不痛不癢的意見。
三千子乖巧聽著,手放回膝上說:
「是是是,隨您怎麼說,瞧您一本正經的……」
於是大家都笑了。柴田只是有這種喜歡看女人手相的癖好。
俊夫雖然笑得若無其事,但他看手相時感到某種卑微的興奮。接著,他一個人暗自想入非非,他想讓三千子認同兩人皆有罕見的手相,視那為偶然拋來的繩索,忐忑地試圖攀爬三千子這座高峰。
他將自己和三千子視為一體,從中發現了新的感傷。
俊夫對手相毫無概念。雖然經常認為自己的手相是大凶,但他偶爾也會幻想,或許手心寫著人生即便悲苦也可能高潮迭起的預言。年輕氣盛的他甚至以此為樂。看到三千子手相的瞬間,自己的過去和三千子的過去這兩種追想合為一體迫近。他覺得似乎看到了即便三千子那般性格也能預想的未來變化。在那想法的底層,有股類似想將三千子的未來和自己的未來放在一起的微弱願望在蠢動。不知何故,當中摻雜了寂靜的心緒和輕微的焦慮。只有俊夫一人不斷拿手相悄悄大唱獨角戲。
但是當他佯若無事讓人看手相時,第一次感到自我厭惡。對於自己執著於無聊的手相還裝作不在意的自卑心態,讓他極為戲劇性地強化了自我厭惡。這是俊夫經常被迫嘗到的最苦澀的感情。
老實說,之前在京都火車站和柴田會合時,他對於在岐阜中途下車有點猶豫。和柴田說好暑假結束時一起去東京的約定,本就暗藏要去找三千子的意味。柴田春天時已在岐阜見過三千子,而且一個人應該也能去,但是俊夫就是沒那個勇氣,才會變成讓柴田帶他去。在東京時也是,當著三千子的面,俊夫就像柴田和西村的影子。後來三千子也和柴田特別親近。而柴田是個即使在朋友面前也照樣對女人露骨獻殷勤的男人。
長年來,俊夫一直祈求能擺脫籠罩自己的種種陰影。想要洗去的種種纏繞不放,令俊夫感到無限孤獨陰鬱。所謂種種來自成長背景、身體狀況及其他方面。不過他的心境已逐漸走向開朗。比起三千子在東京看到他時已大不相同。
這樣的俊夫有點害怕和柴田一起去見三千子。那或許會讓自己走向自我厭惡,體會到自己總是悄悄旁觀這種討厭自我的難堪滋味。但是去看三千子是他從夏天就暗暗揣想的強烈願望。
「俊哥變得很有活力呢。」俊夫離座時三千子對柴田說。原來三千子也這麼覺得。
打從見到三千子,俊夫就變得非常放鬆。面對女人時的自己,以及在一旁厭惡那個自己的自己,兩者往往會聯手束縛他,令他動彈不得,然後奪走俊夫渾身上下想對女人表達的所有表情,只要有其他男人在,他會立刻逃往第三者的位置。那不只是因為不習慣女人或是害羞。可是此刻他卻難得如此自在地面對三千子。三千子也對柴田和俊夫幾乎一視同仁地交談,柴田更是異於往常,穩重地禮讓給俊夫表現。那令俊夫很意外,因此格外振奮。俊夫也在那段期間不可思議地變得特別饒舌。回到睽違半年的家鄉時,家鄉的人都很驚訝他的轉變。
柴田去接三千子時,俊夫冒雨搭電車去長良川觀光。他順路去岐阜公園看了知名的名和昆蟲研究所的標本,回來才發現三千子已在旅館等候。她說因為有點小感冒請假沒去上裁縫課,所以就提早來了。
俊夫進入房間時,兩人正在六帖房間的角落規矩對坐玩撲克牌。(註1:一帖指一個榻榻米大,六帖約三坪)三千子立刻將手裡的撲克牌放到榻榻米上,鄭重向他鞠躬行禮。抬起頭時臉頰泛紅。
三千子的模樣當下令俊夫感到非常新鮮。迥異於東京時的記憶,打破想像而生的輕微訝異,倏然在他心頭落下好感。他立刻覺得她氣色變好了。看起來健康得判若兩人。最重要的是,渾身散發的氣質煥然一新。
他覺得她幾乎可以乖順小巧地放在自己內心的掌上。有種靜謐純真的親密感。她變得像個一般家庭的姑娘了。他以前從未在三千子身上預期那種東西。
以前在東京收養三千子的咖啡廳老闆娘的惡俗品味(註2:咖啡廳〔ロиラみ〕,大正至昭和初期,有女人陪酒提供性服務的餐飲店,和咖啡店不同),被不顯土氣地洗滌掉了。她右分的頭髮稍微掠過脂粉未施的左邊眉尾垂落額頭,綁成馬尾。穿著薄棉布單衣。
俊夫一再說她看起來健康多了。
「長大不少呢。」
說著視線又掃向三千子。一看之下,雖然身形的確發育得像個大姑娘了,但是隨著他的注視,又自然而然地讓他想換個說法表達剛才的話。
「三千子,妳真的長大了嗎?」
「長大了啦。」柴田說。
「都已經十六了。」
「是啊……真的好久沒見到俊哥了。您一點也沒變。」
這時旅館女服務生來問他們要不要用午餐,俊夫拒絕了,邀兩人去他剛剛遊覽過的長良川。上了車,汽車疾駛的感覺不可思議地令他面對三千子時愈發安心自在。
他們去了金華山影落在屋頂的旅館。從簷廊可以走下長良川南岸。河岸有稀疏的芒草和胡枝子,遊船公司的鸕鶿觀光船成排停靠岸邊。濛濛雨景中可見初秋秋色。白色的長良橋稍微偏左。俊夫三人幾度以為過橋的電車聲是遠方雷聲。此時已過了參觀鸕鶿捕魚的季節,又碰上雨天,因此客人除了他們只剩一、兩組。換上浴衣後,眾人立刻前往簷廊眺望河面和對岸。
女服務生送來午餐,其中兩個餐檯並排放在壁龕前的上座,還有一個隔了老遠放在下座。女服務生去拿料理後,柴田就拉著壁龕前的一個和下座的餐檯,重新調整位置靠在一起。或許是因為客人少,鹽蒸鮑魚和油炸香魚附帶的長豇豆略帶點酸臭味。俊夫叫三千子別吃,但她還是吃了兩、三口。每道菜都難吃得會讓氣派的旅館和房間羞愧痛哭。但三千子默默吃掉了。女服務生每次替他們盛飯倒茶,她都不好意思地以關西腔頻頻道謝。他覺得其實用不著這樣。
俊夫和柴田幾度安慰三千子,刻意想讓她開心享受。在東京時就是如此,此刻也是,雖然私下當成女人暗懷情愫,表面上卻像對待小孩那樣舉止爽朗。三千子對這表裡兩面都清楚感受到了,她只要輕鬆接受這種隱晦安穩的好意就行了。那好意極為自然地滲透三千子。她的身體曲線變得柔軟,舉止變得孩子氣,說話方式變得輕快靈動,不知不覺也夾雜起岐阜腔。她玩著幼稚的比賽,逐漸拋開當著人前的意識,忘我地歡喜。即使被男人看著這副模樣她也不在意,這讓俊夫和柴田都很快活。為了某事欣喜時的三千子,是男人會喜歡的那種女人。
「真是好地方。沒想到長良川這麼好……明年夏天我乾脆來這裡寫畢業論文好了。」柴田忽然這麼說,俊夫如遭重擊。
三千子提到初夏來岐阜探望她的渡瀨這個法學士。三千子之前待的那家咖啡廳的老闆娘與法學士片岸結婚後相偕去了大連,渡瀨是片岸的朋友,打從之前便認真追求三千子,但三千子很討厭那個男人。
三千子若無其事地詳細描述和渡瀨坐船看鸕鶿捕魚的經過,因此柴田說:
「他沒有向妳求婚嗎?在東京時他不是好像還曾求妳讓他親一下?」
「哪有……」
三千子紅著臉無助地笑了。
「還有誰來過嗎?」俊夫問。
「有的。我剛來岐阜的那個冬天有中學生前來。我聽見有人在院子叫我,心想是誰啊,出去一看,那人也不管在下雨就在梅樹下撐著傘,垂頭喪氣地站著。那天很冷,所以我一直叫他進屋,可他就是不肯進來……」
「後來,他說了什麼嗎?」
「什麼也沒說。就那樣走掉了。」
三千子絲毫未露出察覺少年心意的表情,只是涼薄地笑著。
俊夫在一瞬間,聽見落在少年傘上的冬雨,落在自己心上的聲音。
(大正十二年七月,刊於《新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