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獵魔士長篇1 精靈血(Netflix獵魔士原著,影集雙書衣版)
原文書名:Krew Elfow(Blood of Elves)
產品代碼:
9786263842373系列名稱:
Fever系列編號:
FR096定價:
420元作者:
安傑.薩普科夫斯基(Andrzej Sapkowski)譯者:
葉祉君頁數:
384頁開數:
14.8x21x2.4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50910出版日:
20250910出版社:
蓋亞文化有限公司CIP:
882.157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大
商品簡介
Netflix原創影集《獵魔士》、傳奇得獎遊戲《巫師》
經典原著小說
華文世界的金庸.英語國家的托爾金
在波蘭,是安傑.薩普科夫斯基
★影集第一季尚未上線,Netflix即強勢續訂第二季
★波蘭國寶級奇幻大師.波文譯本首次面世
★五度獲頒波蘭奇幻文學最高榮譽Zajdel大獎
★波蘭總理致贈給美國總統歐巴馬的國禮
★奇幻讀者票選大衛.蓋梅爾之「傳奇」大獎得主
劍與斧的時代即將來臨,世界終將死於寒冰之中。
讓我來告訴你會有些什麼徵兆吧!
首先,精靈血將染遍大地……
曾經,人類與精靈、矮人、地精等異族,在這片大地上和平共存……
但時代已經改變,生存競爭挑起種族仇恨,一擊粉碎和平假象。即使是持守中立的獵魔士傑洛特,也對世界的巨變感到不安。北方諸王密謀對抗南方霸主,同時又權衡如何擴張各自勢力。精靈和非人類遁入密林,組織游擊隊攻擊人類。陰謀、鬥爭和叛亂四起。巫師之間則內鬨不斷,有的投效王室,有的同情精靈陣營。
在這個充滿恐懼與敵意的大環境下,傑洛特為了保護琴特拉公主奇莉,將她帶回獵魔士的神祕根據地「卡爾默罕」。在這裡,獵魔士和女巫就是奇莉的家人,陪伴她、訓練她並給她溫暖。隨著戰爭陰影擴大,奇莉的能力開始威脅她的生命,並引來強敵追捕。命運讓傑洛特和奇莉成為彼此的羈絆,卻也迫使他們踏上錯開的旅途……
Netflix原創影集《獵魔士》、傳奇得獎遊戲《巫師》
經典原著小說
華文世界的金庸.英語國家的托爾金
在波蘭,是安傑.薩普科夫斯基
★影集第一季尚未上線,Netflix即強勢續訂第二季
★波蘭國寶級奇幻大師.波文譯本首次面世
★五度獲頒波蘭奇幻文學最高榮譽Zajdel大獎
★波蘭總理致贈給美國總統歐巴馬的國禮
★奇幻讀者票選大衛.蓋梅爾之「傳奇」大獎得主
劍與斧的時代即將來臨,世界終將死於寒冰之中。
讓我來告訴你會有些什麼徵兆吧!
首先,精靈血將染遍大地……
曾經,人類與精靈、矮人、地精等異族,在這片大地上和平共存……
但時代已經改變,生存競爭挑起種族仇恨,一擊粉碎和平假象。即使是持守中立的獵魔士傑洛特,也對世界的巨變感到不安。北方諸王密謀對抗南方霸主,同時又權衡如何擴張各自勢力。精靈和非人類遁入密林,組織游擊隊攻擊人類。陰謀、鬥爭和叛亂四起。巫師之間則內鬨不斷,有的投效王室,有的同情精靈陣營。
在這個充滿恐懼與敵意的大環境下,傑洛特為了保護琴特拉公主奇莉,將她帶回獵魔士的神祕根據地「卡爾默罕」。在這裡,獵魔士和女巫就是奇莉的家人,陪伴她、訓練她並給她溫暖。隨著戰爭陰影擴大,奇莉的能力開始威脅她的生命,並引來強敵追捕。命運讓傑洛特和奇莉成為彼此的羈絆,卻也迫使他們踏上錯開的旅途……
作者簡介
安傑・薩普科夫斯基(Andrzej Sapkowski)一九四八年生於波蘭羅茲,大學攻讀經濟。一九八六年他於波蘭指標性的《奇幻文學雜誌》發表短篇故事〈獵魔士〉廣受好評。之後寫了一系列以獵魔士——利維亞的傑洛特為主角的小說,描述這個憤世嫉俗的戰士如何與世上的黑暗力量戰鬥。
「獵魔士」是揉和斯拉夫與歐洲民間傳說,以及劍與魔法的奇幻小說,全系列包括兩本短篇集和一套五冊的長篇故事,以及近年新推出的單本前傳。出版後每集都在暢銷排行榜上名列前矛,平均單書銷量超過十萬冊,他也成為波蘭最重要的奇幻小說作家,作品譯成英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俄文、
捷克文、立陶宛文等多國語言,享有廣大讀者群。
薩普科夫斯基曾獲頒許多獎項,曾五度獲頒波蘭奇幻文學最高榮譽的Zajdel大獎,更勇奪獎勵在國際上表現優異的波蘭藝術家的「護照獎」。二○○九年更擊退布蘭登.山德森等勁敵,一舉奪下首屆大衛.蓋梅爾之「傳奇」大獎(The David Gemmell Legend Award)。
二○一一年,美國總統歐巴馬訪歐,波蘭總理圖斯克送給歐巴馬總統的國禮之一,就是薩普科夫斯基親筆簽名的英文版小說,以及同樣以傑洛特為主角的PC遊戲《巫師2:王國刺客》限定版。薩普科夫斯基在波蘭的地位由此可見。
薩普科夫斯基現在定居波蘭羅茲,二○一三年推出《獵魔士:風暴季節》。
「獵魔士」系列作品——
短篇集
《最後的願望》
《命運之劍》
長篇系列
《精靈血》
《蔑視時代》
《火之洗禮》
《燕之塔》
《湖之主》
前傳
《風暴季節》
譯者簡介
譯者簡介╱葉祉君,一九八二年生,波蘭亞捷隆大學歐洲研究所畢,目前為兼職波蘭文翻譯。
審訂者簡介╱陳音卉,曾旅居波蘭八年,目前任教於台灣大學與政治大學,從事波蘭文化研究與推廣,開設的課程廣受學生歡迎。擔任總統波蘭語即席口譯,為台波交流貢獻許多心力。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繼《最後的願望》、《命運之劍》兩本短篇集之後,薩普科夫斯基以更廣闊的藍本,再度延續這個動人的奇幻故事。在這套全五冊的長篇故事中,他匯聚了一群不平凡的角色,為干戈無盡的諸國畫下輿圖。隨著故事進展,獵魔士生而為人的大哉問、種族衝突的立場困局、各種神話與哲學辯證的新穎觀點,被帶入這個充滿怪物、狡詐人物、複雜陰謀與情感的世界中。《獵魔士長篇》為奇幻文學帶來一場徹底的變革;為這個世界的輪廓與命運而戰的真實鬥爭,才正要開始。
推薦序/導讀/自序
薩普科夫斯基的小說是揉合奇幻、知識論述、冷面幽默,以及經濟現象的大雜燴,有如複雜的魔咒。他的作品長踞暢銷榜數月之久,在波蘭實屬罕見。——時代雜誌(TIME)
薩普科夫斯基的系列作有潛力開發新觀眾群、開拓奇幻新視野,像柴納•米耶維及尼爾•蓋曼一樣為舊題材添加新意。這部賦予類型奇幻全新風貌的作品讓我們引頸期盼續作。
——基地期刊(Foundation)
安傑.薩普科夫斯基可能是非英語系奇幻作家之中最具知名度的大師。以獵魔士傑洛特為主軸展開的長篇小說,揉合斯拉夫和歐洲民間傳說,以亞瑟王傳說為基礎,行文風趣而引人入勝。
——軌跡雜誌(Locus)
薩普科夫斯基不但在敘事、營造氣氛和凸顯情感張力方面獨具天賦,還有帶點諷刺、無可匹敵的幽默感。
——波蘭政治週刊(Polityka)
薩普科夫斯基的世界的深度,讓人想到(J.R.R.托爾金小說的)中土大陸。你期待中傳統奇幻故事會有的角色不但不缺席,作者還以充滿力量與魔力的行文風格為此類型注入新的活力。
——SFX,英國科奇幻雜誌
文章試閱
居民手持長戟,與零星的士兵及公會弩弓手一起組成防線,卻完全抵擋不住敵軍的突襲,被一舉拿下。敵軍的戰馬披著黑色袍甲,如鬼魅般衝破防禦工事;敵軍手上的刀子閃著冷冷白光,毫不留情地在逃竄的守軍之中散播死亡的種子。
奇莉感覺載著她的騎士猛地將馬拉住,聽到他大喊。「抓好!」他喊著。「抓好!」
其他騎士超越他們,一路與尼夫加爾德人奮戰,從他們的服裝顏色看得出那是琴特拉的騎士。短兵相接,戰馬嘶鳴,奇莉只來得及瞥見雙方的藍金色與黑色披風,交織成一片狂漩……
四周盡是喊叫。不對,不是喊叫,是尖叫!
「抓好!」
恐懼。她緊緊抓住韁繩,馬兒每次晃動、每次閃躲、每次跨躍都讓她的手心傳來陣陣刺痛。她的雙腳因為痙攣而疼痛不堪,找不到支撐,兩眼也被烽煙燻出淚水。那環扣在她腰間的手是如此用力,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甚至連肋骨都隱隱作痛。到處都是尖叫聲,是她這輩子從沒聽過的叫法。到底要對一個人做什麼,才能讓他發出這樣的聲音?
恐懼。足以摧毀一個人的力量,讓人癱瘓、窒息的恐懼。
耳畔再度傳來鐵器交擊和馬匹嘶鳴的聲音。四周的房舍自眼前掠過,顛簸之中,她看到火舌從窗戶猛烈噴出。原本泥濘的巷道早已被屍體覆蓋,布滿逃亡者的物品。她身後的騎士突然重重地咳了起來,鮮血飛濺到纏著韁繩的手上。一陣尖叫,箭聲嗖嗖,呼嘯而過。
奇莉墜馬了,擦撞鎧甲的地方傳來一陣痛楚。她被困在凌亂的馬群之中,一匹懸著破爛鞍帶的戰馬越過她頭頂,另一匹高舉鐵蹄的戰馬迎面而來,接著是一件黑色馬衣。她聽見一聲悶哼,像是樵夫伐木時的聲音,可這不是樹,是兵刃相接的聲音。一陣非常低沉壓抑的叫喊聲,她眼前那道巨大黑影摔進泥濘,血花四濺,鎧甲下的腳不住地顫抖搖晃,最後直直一伸,靴上的馬刺插進土裡。
拉扯!一股力量猛地將她拉上馬鞍。抓好!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狂奔,奇莉在馬上慌亂地摸索,想找個支撐的地方。馬兒揚起前蹄。抓好!……沒有可以抓的地方,沒有……沒有……只有血。馬倒下了,她跳不開也逃不開,掙脫不了壓在身上那雙鐵甲硬臂,躲不過淋在頭上、肩上的鮮血。
撞擊!泥濘回濺,奇莉重重跌到地面。在那陣狂奔之後,這靜止的瞬間格外可怕。馬兒痛苦地喘息、嘶鳴,試著要站起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她眼前不斷閃過馬腳和鐵蹄,還有黑色披風與馬衣。周遭盡是喊叫聲。
小巷內焰火肆虐,形成一道咆哮紅牆,馬上之人矗立於前,看起來如此巨大,好似碰觸得到燃燒的屋頂。披著黑色戰袍的馬兒踏地甩頭,高聲鳴叫。
馬上之人看著她。那人的頭盔上飾有一對凶猛鷙鳥的翅膀。奇莉從頭盔的縫隙中看見簇著火光的眼睛。他手持一把寬劍指著地面,上頭還映著熊熊火光。
馬上之人看著她。奇莉沒辦法移動,騎士那雙毫無生命的手依然緊緊環在她的腰間。腿上有個沉甸甸、血淋淋的東西一直把她壓在地上,讓她動彈不得。
恐懼也使她無法動彈。一種可怕至極、令五臟六腑不住翻騰的恐懼,讓奇莉再也聽不到傷馬嘶鳴、烈火咆哮、戰鼓隆隆,還有垂死之人最後的哀號。她唯一感覺得到的,只有一樣,那僅有的一樣,就是恐懼。恐懼化身成戴著飾有猛鷙羽翼的頭盔、立於狂野火牆之前的冷漠黑騎士。
騎士雙腿一夾,盔上那對鷙翼開始拍動,鳥兒準備起飛了,準備攻擊手無寸鐵、嚇得動彈不得的祭品。那隻鳥,或者該說是那個騎士,示威似地發出可怕又狂暴的吼叫。黑馬、黑鎧、隨風舞動的黑色披風,而在這一切後方的,是火,一片火海。
恐懼!
鳥兒鼓動翅膀發出尖銳的叫聲,用羽毛掌摑她的臉。恐懼!
救命!為什麼沒人來救我?我好孤單、好虛弱,沒有武器又動不了,痙攣的喉嚨甚至發不出聲音。為什麼沒人來救我?
我好怕!
綴有翅膀的巨大頭盔縫隙中,有一雙映著火光的眼睛。黑色披風遮住了一切……
「奇莉!」
她被自己的尖叫聲嚇醒,滿頭大汗、渾身發麻。那聲把她嚇醒的尖叫,一直在橋下深處迴盪、震動,在她乾啞的喉間燃燒。緊抓毯子的手陣陣發疼,背也吃痛著……
「奇莉,冷靜下來。」
黑夜籠罩四周,冷風颼颼颳過松樹間,擾得樹梢沙沙作響。惡火與叫喊早已消失,只剩那迴盪林間的搖籃曲。一旁的營火不斷傳出溫暖與光亮的脈動,地上擱著一副馬鞍,上頭靠了一把劍。焰火照亮了馬具釦環,也在那把劍的劍首與鑲片上映出了一抹紅光。沒有別的火光,別的鐵器。觸碰她臉龐的手上有著皮革與灰燼的味道,不是血的味道。
「傑洛特……」
「那只是個夢,一個惡夢。」
奇莉不住地顫抖,整個人縮成一團。
是夢,只是夢。
營火已燒盡,通紅的樺木塊碎裂成堆,噴出藍色火焰。男子將她圈在毯子及羊皮大衣裡,火光照亮了他的白髮及嚴肅臉龐。
「傑洛特,我……」
「我在這。睡吧,奇莉,妳需要休息。我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有樂聲,她突然這麼想。在這沙沙聲中……有音樂,是魯特琴的樂聲,還有人聲。琴特拉的公主……命運之子……繼承精靈之血、上古之血的孩子。利維亞的傑洛特,白狼,和他的宿命。不對,不對,這是傳說,是詩人的奇想。公主已經死了。在她試圖逃跑時,就死在市街上……
再見……再見了,公主……
「傑洛特?」
「怎麼了?奇莉。」
「他對我做了什麼?那時發生了什麼事?他對我……做了什麼?」
「誰?」
「騎士……戴著羽毛頭盔的黑騎士……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大吼……還盯著我看。我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只記得我好怕……真的好怕……」
男人彎下身來,眼中映著營火。那是雙奇特的眼睛,非常奇特。奇莉以前很怕看到這雙眼睛,不喜歡直視它們。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悄聲說著,一邊找尋他厚實、寬大,像是原木般的手。「那個黑騎士……」
「那只是夢,安靜地睡吧!那個夢不會再回來了。」
奇莉聽過類似的承諾,很久以前就聽過了。這樣的承諾她聽過很多次;當她在夜裡被自己的叫聲驚醒時,總是聽見這樣的安撫。不過這次不一樣,這次她相信了,因為承諾她的人是利維亞的傑洛特——白狼,是那個獵魔士、她的宿命、她所歸屬的宿命。獵魔士傑洛特,那個在戰爭、死亡與哭喊中找到她,將她帶在身邊,向她承諾不再分開的人。
她睡著了,卻還是緊緊抓著他的手。
吟遊詩人一曲唱畢,微微低頭拿起魯特琴,用比身旁學徒高八度的調子,輕輕地重複了歌謠的主旋律。
□
現場沒有人說話。除了漸漸淡去的音樂聲外,只聽得見大橡樹的枝葉顫動。古老的大樹底下停了好幾輛拖車,其中一輛上頭的山羊突然咩咩叫了起來,像是個暗號般,有個男人從圍成半圓的聽眾中起身,把滾金邊的鈷藍色披風甩到肩上,挺直背脊,端正地鞠了個躬。
「謝了,亞斯克爾大師!」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清亮。「請容我這個奧克森福特的拉德克里夫——奧術魔法大師充當在座各位的發言人致上謝意,也為你的偉大藝術天分做個見證。」
巫師望了一下眾人。橡樹下的聽眾有上百人,圍成半圓,有的站著,有的坐在車上。眾人點點頭,低聲交談,然後幾個人開始拍手,其他幾個則高舉雙臂為演唱者歡呼。女人們吸了吸鼻子,拿起手邊的東西擦眼淚。根據地位、職業與財力的不同,用以擦拭的物品亦不相同,村姑直接用手背或手臂抹掉淚水,商人之妻用的是亞麻手絹,而精靈和貴婦則是以精緻的棉絹拭淚。帶著隨從和獵鷹去打獵的威利貝爾特伯爵,也因為這位知名吟遊詩人的演出而逗留下來。他的三個女兒更是聽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而且不顧形象地大聲將鼻涕擤在高檔的黃綠色羊毛圍巾上。
「你給了我們一趟深度之旅,這可是一點都不誇張。你深深地撼動了我們的心,讓我們開始省思;請容我表達我們的感謝及敬意。」巫師道。
吟遊詩人站起身,拿著別有蒼鷺羽毛的時髦帽子劃了一圈到膝蓋,鞠了個躬。學徒見狀,停止奏樂,咧嘴一笑,也跟著鞠了個躬。亞斯克爾大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啐了幾句;只見男孩垂下了頭,又回去撥弄魯特琴。
眾人回過了神,氣氛又活絡起來。商隊低聲討論一番後,便把一個啤酒桶搬到大橡樹前;巫師拉德克里夫專注地和威利貝爾特伯爵低聲交談。伯爵的女兒們不再擤鼻涕,而是崇拜地望著亞斯克爾。詩人並沒有注意到她們,正忙著對一群沉默的流浪精靈展現他一口閃亮白牙,而且頻頻發送秋波;更正確地說,他是衝著其中一個黑髮大眼、戴著一頂白鼬小帽的美麗精靈笑。不過,對那位美麗精靈有興趣的不只亞斯克爾,聽眾中如騎士、學生和遊唱詩人︻註︼等,也深受那雙漂亮大眼睛和美麗帽子的主人吸引。顯然這個美貌精靈很享受眾人愛慕的眼神,扯著連衣裙的蕾絲袖口,眨著長長睫毛;只可惜精靈們將她緊緊圍在中間,擺明了不讓追求者靠近。
大橡樹布羅黑利斯下的空地向來以包容與開放見稱,眾人經常在此聚會,這裡也是旅人的休息站、商人的會面點。負責看顧這棵巨樹的德魯伊把這地方稱作「友誼之地」,並歡迎每個人到來。只是,即使是如剛剛吟遊詩人演出那樣特別的時刻,旅人們還是待在自己的小圈子裡:精靈只和精靈一起。矮人工匠和他們聘來保護貨車、全副武裝的族人一道,他們身旁容得下的,最多就只有礦坑地精和半身人農夫。所有非人類都認為對人類得有所保留,而人類對非人類也是持相同看法。但即便是人與人之間也不見得能彼此包容。貴族瞧不起商販及挨家挨戶叫賣的行旅商人,軍人和地主離身穿臭羊皮的牧羊人遠遠的,巫師和他們的學徒極其傲慢地漠視眾人。眾人身後還站了密密麻麻一票陰沉、憂鬱又沉默的農夫,他們無視所有人與物,舉著耙子、乾草叉和連枷,看起來像是另一種森林。
只有孩子是不受影響的。表演還在進行時,他們得安安分分地待著,一旦表演結束,小傢伙們立刻獲得解放,邊吼邊叫地衝向森林,巴不得馬上玩遊戲。那些已揮別童年歡樂時光的人是不會懂他們在玩什麼的。人類的孩子,精靈、矮人、半身人、地精、半精靈、四分之一血統的精靈,以及不知屬於何族的孩子都還不了解什麼是種族與社會階級——至少目前還不了解。
「沒錯!」友誼之地上的某個騎士喊道。那騎士瘦得像竹竿,穿著紅黑相間的緊身上衣,上面還繡著三頭正在漫步的獅子。「巫師你說得好極了!這些歌謠真的很美。我敬愛的亞斯克爾大人,如果你們再回到光禿角、我主人的城堡附近,請不要猶豫,一定要馬上來找我們。我們會把你們當成王子,我在說什麼,是當成維吉米爾國王一樣款待!我聽過很多吟遊詩人唱歌,但我以我的劍發誓,沒有任何人能和你們相比。請讓我們這些天生只能是騎士的人向你們的才能致敬!」
吟遊詩人見時候到了,轉頭對徒弟交代了幾句,只見男孩放下了魯特琴,從地上拿起一個小盒子好「實實在在」地接受聽眾們的「致意」。男孩猶豫片刻,看了看群眾,決定把小盒子放回去,改拿起一旁的大桶子。看到徒弟這麼機伶,亞斯克爾大師很滿意地笑了。
「大師!」一個高大的女子叫道。她坐在一輛印有「薇拉.盧文豪普特母子」的車上,上頭還擺滿了柳條做的產品。不過她的兒子們並不在這裡,八成是忙著幫媽媽花積蓄吧!「亞斯克爾大師!怎麼這樣!怎麼這樣就結束了?你們不是還沒唱完嗎?接下來怎麼了呢?你們再繼續唱下去嘛!」
「歌曲和民謠是不會完結的。」吟遊詩人說道。「因為詩是永垂不朽的,沒有所謂的開始,也沒有所謂的結束……」
「可是接下來到底怎麼了?」女販還想聽接下來的發展,毫不猶豫地把錢幣倒進面前小學徒捧的桶子裡。「你們如果不想唱了,至少用說的啊!雖然歌裡沒提到名字,可是我們都知道你們唱的那個獵魔士不是別人,就是那大名鼎鼎、利維亞的傑洛特,而那個獵魔士深愛的女巫就是葉妮芙。至於那個屬於獵魔士的驚奇之子,就是不幸的奇莉拉,那個被入侵者破城塌牆的琴特拉公主,是這樣沒錯吧?」
亞斯克爾沉著且神祕地微笑著。
「好心的恩人啊,我唱的都是些再平常不過的事。」他說。「這些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沒有特別指誰。」
「最好是!」某個人懷疑地叫道。「大家都知道,這是有關獵魔士傑洛特的詩!」
「對啊!對啊!」威利貝爾特伯爵的三個女兒一面把沾滿淚水的圍巾擰乾,一面齊聲喊道。「亞斯克爾大師!你們再唱嘛!接下來怎麼了?獵魔士和女巫葉妮芙最後見面了嗎?他們在一起了嗎?他們幸福嗎?我們想知道啊!大師!大師!」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矮人首領突然大喊一聲,連那及腰的紅鬍子都晃了一下。「狗屎!什麼公主、巫師、命運、愛情跟娘兒們的廢話,詩人先生您別見怪,這些全是胡扯,是詩人為了讓詩歌更優美、賺人熱淚才編出來的。不過有關戰爭那部分,像琴特拉的屠殺與掠奪啦,馬爾那達爾與索登的戰役啦,那才叫唱得漂亮,亞斯克爾!就衝著這點,我那枚銀幣給得值得,這還真是唱到我們戰士的心坎裡了!而且我,薛爾頓.斯卡葛斯跟你們說,這可是唱得一點都不假,因為那時我就在索登,拿著斧頭對抗尼夫加爾德騎兵,所以他的話我還分得出真假……」
「我,特洛伊的多尼米爾,」緊身衣上繡了三隻獅子的瘦騎士喊道。「參與了索登的兩場戰役,不過卻沒看到你們,矮人先生。」
「因為你們只守在障礙車旁。」 薛爾頓.斯卡葛斯反擊道。「而我可是在最前線,那裡可熱鬧了。」
「說話小心點,大鬍子!」特洛伊的多尼米爾漲紅著臉,扯了扯繫著劍的騎士腰帶。「看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話!」
「你才要看清楚!」矮人重重地拍了拍插在腰帶上的斧頭,轉身對同伴咧嘴一笑:「你們看到他了嗎?不怕死的騎士!有紋章喔!盾牌上還有三隻獅子呢!兩隻在拉屎,一隻在亂吠!」
「夠了!都安靜下來!」穿白袍的銀髮德魯伊充滿威嚴地說:「不能讓你們再這樣吵下去,兩位先生。不要在布羅黑利斯的枝椏下吵架,這棵橡樹可是比世上任何一場糾紛或爭論還要老!不要在詩人亞斯克爾面前吵架,他的詩歌教我們的可是『愛』,而不是『爭吵』。」
「沒錯!」另一名個子矮小、滿頭大汗的胖祭司聲援道:「你們雖然有眼睛,卻沒有真正看仔細;雖然有耳朵,卻個個都是聾子。因為你們沒有神的寵愛,就像是空空如也的木桶……」
「既然提到了空木桶,」某個長鼻子地精從漆著「鐵器訂製… 販售」招牌的拖車裡走了出來,喊道:「商隊大爺們,請再搬一桶出來吧!詩人亞斯克爾的喉嚨一定乾得很,我們也是,讓大夥換換心情!」
「說實在,就像被喝光的空酒桶,」祭司繼續說,不讓地精打斷自己的講道。「你們完全沒有從亞斯克爾先生的詩歌裡學到東西,一點都沒有。你們不懂那些敘述他人命運的詩歌,其實意味著我們都是天神手中的玩具,我們的國度不過是眾神的遊樂場。詩歌裡唱的那些命運,是我們所有人的命運;而獵魔士傑洛特與公主奇莉拉的傳說,即使是以真實戰爭為背景,也不過是一種隱喻,只是詩人的憑空想像,好藉此讓我們……」
「真是胡扯一通,神聖的先生!」薇拉.盧文豪普特從自家車頂上喊著:「什麼傳說?什麼憑空想像?別人我不敢說,我可是親眼見過利維亞的傑洛特,就在維吉馬,他就是在那裡為佛特斯特國王的女兒破除魔咒。之後我還在『商人之路』看過他,他應吉爾蒂亞的要求殺掉了攻擊馬車的獅鷲,救了許多無辜的性命。不,這不是傳說,也不是神話,這是千真萬確的,亞斯克爾大師唱的一切都是真的。」
「沒錯,」梳著一頭整齊黑辮的苗條女戰士說:「我,利里亞來的萊拉,也認識白狼傑洛特,那個知名的怪物殺手。我在亞丁和凡格爾堡見過葉妮芙不只一、兩次,她在那邊有住所,不過我那時不曉得他們兩個在一起。」
——更多精彩內容,請見《獵魔士長篇1 精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