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拿著手術刀的獵人
原文書名:메스를 든 사냥꾼
產品代碼:
9786267747117系列名稱:
Mystery World系列編號:
MY0036定價:
430元作者:
崔異導譯者:
黃莞婷頁數:
304頁開數:
14.8x21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50811出版日:
20250811出版社:
馬可孛羅(城邦)CIP:
862.57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大
商品簡介
「他是殺人的連環凶手,而我是清理屍體的女兒。」
一名女子為了隱藏過往的祕密,開始獵捕凶手。
南韓推理小說讀者瘋狂洗版推薦
驚悚話題作家最新震撼登場
一場從屍體開始的追捕,一場血緣的對決
★★同名電視劇上映★★
連日暴雨過後,一具屍體在湧泉市廢棄區被發現,女性死者全身赤裸,身體遭到明顯解剖後縫合,內臟被完整取出。這不是普通的殺人棄屍——屍體被洗淨、處理,甚至重新縫補,凶手留下一具近乎「展示用」的遺體,如同將某種專業技術當成標本呈現在世人眼前。
徐勢賢,國科搜的年輕法醫,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驗屍,理論上她該和往常一樣冷靜判讀死者的身體語言,但就在她親手拉開縫線的瞬間,她看見了熟悉得令她發冷的痕跡:刀口的深度、切割肌肉的方向、皮膚收口的方式,在她過往的人生中,早就見過無數次了,那是她的父親──胤調均,一名連環殺人犯──唯一教會她的東西。
可胤調均早就在幾年前身亡。他「不該」活著,也「不可能」再出現。那具屍體彷彿是一道無聲的審判書,把她早已拋下的祕密,一針一線地縫了回來。
當下一具冰冷屍骸再次出現,她知道:只要真相曝光,她便不再是法醫,而是「連環殺手之女」。若胤調均被警察抓到,她如今的生活也會被毀掉,因此,在過去把她吞沒之前,她必須透過所有方法,親手抓到他……
她不能讓調查暴露任何關於過去的蛛絲馬跡,也不能讓警方搶先一步解開真相,於是她主動接近刑警鄭正賢,她用自己的專業與經驗換取第一手線索。她在辦案,也在滅證;在追凶,也在自救。她得在警察破案之前解決一切。
當父親是殺手,當真相是刀口,她只有一種選擇——
親手終結這一切,並保住自己的命。
「他是殺人的連環凶手,而我是清理屍體的女兒。」
一名女子為了隱藏過往的祕密,開始獵捕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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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從屍體開始的追捕,一場血緣的對決
★★同名電視劇上映★★
連日暴雨過後,一具屍體在湧泉市廢棄區被發現,女性死者全身赤裸,身體遭到明顯解剖後縫合,內臟被完整取出。這不是普通的殺人棄屍——屍體被洗淨、處理,甚至重新縫補,凶手留下一具近乎「展示用」的遺體,如同將某種專業技術當成標本呈現在世人眼前。
徐勢賢,國科搜的年輕法醫,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驗屍,理論上她該和往常一樣冷靜判讀死者的身體語言,但就在她親手拉開縫線的瞬間,她看見了熟悉得令她發冷的痕跡:刀口的深度、切割肌肉的方向、皮膚收口的方式,在她過往的人生中,早就見過無數次了,那是她的父親──胤調均,一名連環殺人犯──唯一教會她的東西。
可胤調均早就在幾年前身亡。他「不該」活著,也「不可能」再出現。那具屍體彷彿是一道無聲的審判書,把她早已拋下的祕密,一針一線地縫了回來。
當下一具冰冷屍骸再次出現,她知道:只要真相曝光,她便不再是法醫,而是「連環殺手之女」。若胤調均被警察抓到,她如今的生活也會被毀掉,因此,在過去把她吞沒之前,她必須透過所有方法,親手抓到他……
她不能讓調查暴露任何關於過去的蛛絲馬跡,也不能讓警方搶先一步解開真相,於是她主動接近刑警鄭正賢,她用自己的專業與經驗換取第一手線索。她在辦案,也在滅證;在追凶,也在自救。她得在警察破案之前解決一切。
當父親是殺手,當真相是刀口,她只有一種選擇——
親手終結這一切,並保住自己的命。
作者簡介
原著作者
崔異導최이도
大學時主修警察管理。
常有很多疑問,傾向推測而不是仰賴直覺。通常都是根據所學知識來寫作。
透過「教保書店故事創作者」課程開始寫小說。目前坐在辦公室工作,但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舞台導演,將完成的作品搬上舞台。
譯者簡介
翻譯作者
黃莞婷
臺灣科技大學資管碩士,現為全職文字工作者。譯有《討厭媽媽的我,是不是個壞女兒》、《重設界線》、《逆行人生》、《解讀殺人犯》等。
書籍目錄
2023年 7月17日
7月18日
7月19日
7月20日
7月21日
7月22日
7月23日
7月24日
7月25日
7月26日
7月27日
7月28日
1999年7月29日
2023年8月18日
作者的話
推薦序/導讀/自序
【預計邀約】
乃賴(編劇)、天地無限(推理作家)、冬陽(推理評論人)、舟動(懸疑推理作家)、余小芳(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常務理事)、杜鵑窩人(資深推理迷)、林斯諺(推理小說家)、既晴(犯罪作家)、望日(推理作家)、游善鈞(作家、編劇)、軸見康介(台灣犯罪作家聯會會員)、黃羅(推理讀書人)、藍霄(推理作家) 等
文章試閱
2023年7月17日
世賢脫下外套,隨手丟在地板上,接著仔細消毒雙手。換上手術衣時,那粗糙的布料觸感讓她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敏感。她把帶子繫到背後,在腰間打了個小巧的蝴蝶結──這樣的動作她已經重複過無數次,手指的記憶早已快於大腦反應。
連續打了幾個疲憊的哈欠後,世賢推開會客室的門,隨意換上門邊的拖鞋,抬頭時,她的目光正好與已經等在那裡的男人對上。對方微微點頭示意:
「一早辛苦了。」
因為熬夜工作到凌晨,世賢疲憊的神情藏在口罩之下。她迅速打量站在眼前的男人──一位身穿便服的年輕警察。即使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他依然將襯衫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領口,識別證也端正地掛在胸前。看來應該是個基層巡警或剛升任警員不久的菜鳥吧。
「您好,我是刑事科重案組警衛,鄭廷現。」
出人意表的答案。世賢看了看那雙禮貌地遞上資料的手,微微點頭致意。儘管鄭廷現給人的第一印象有點呆板,不過他似乎很清楚如何不破壞氣氛,他迅速取下掛在脖子上的識別證,遞了過來。
「我是湧泉警署的警員,這次來訪是因為今天凌晨發現的一具屍體。」
世賢仔細端詳著識別證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廷現身著制服,不過細看之下,那制服和普通警察制服略有不同。年紀輕輕卻當上了與年齡不相符的警衛,八成是警察大學畢業直接升上來的吧。真夠倒楣,竟然碰上這種傢伙。難怪會挑這種像畢業紀念冊裡的照片來用。世賢心中不屑地嘖了一聲,接過資料後坐了下來。
或許是察覺到世賢的不耐煩,廷現筆直地站在對面,一動也不動。世賢翻閱著資料,手肘習慣性地擱在椅扶手上。翻到一半時,她用略帶鬱悶的眼神示意廷現坐下,廷現彷彿等這個時刻許久,滔滔不絕地說起事件經過。
「今天凌晨四點四十七分,我們接獲報案,說有人發現一具屍體,我們立刻趕到欠場。案發地點是附近居民經常出入的地方,而遺體的狀況慘不忍賭,所以……」
正在活動手腕的世賢皺眉,疑惑地問:
「是發現得太晚?還是管理不善?」
「都不是。發現時間算早,只是棄屍地點有點特殊……」
「特殊?」
語氣中滿是不耐。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世賢已經驗了超過十具屍體,連上廁所的空檔都沒有,週末的工作量更是爆表,熬了一整夜,總算能稍微喘口氣,結果所長來電,臨時要她幫忙驗一名意外死亡的屍體,讓她不得不留下來。更別說晚餐還沒吃,飢腸轆轆更添煩躁,連整理思緒的時間都沒有,就像被追趕般匆匆進了會客室。
「屍體被發現的地點附近有許多出租套房,那裡靠近大學,有不少學生住在那裡,而且離客運站不遠,人流量大。」
即使對方態度溫和,世賢還是下意識地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維持著戒備的姿態,示意他繼續說。
「大學正門那邊有條小路,路邊有一片小稻田,地主除了種稻,也在旁邊種了芝麻葉。屍體就是在那片田裡被發現的。」
翻看著照片的世賢,想起昨天中午檢驗員準備的鮪魚飯捲裡乾巴巴的芝麻葉。忙了整天,她只吃了半條飯捲配上一杯雙倍濃縮的美式咖啡。偏偏這種日子工作總是多得離譜。
在驗屍工作繁忙的月份,世賢平均一個月要接手約八十具屍體。換算下來,平均每天有兩三個人死亡。死因千奇百怪,數也數不清。然而,在國科搜 待了七年後,看到沒吃完的飯捲會比看到屍體更難受,這大概也是無可奈何的。
「昨天有下雨?」
「下得不小,風也很大,芝麻田被壓倒,屍體才得以早早被發現。」
「……得以早早被發現。」
世賢怔怔地盯著桌上的馬克杯。這是警察最令她不滿的口頭禪之一。大熱天裡隨處可見的無名屍,再加上漫不經心的警察,這樣的組合讓她在開始解剖之前就已經厭倦。
「是的,上面寫著屍體嚴重腐爛。」
「比起腐爛,更嚴重的是屍體毀損。發現的時候,毀損程度肉眼可見,奇怪的是,現場整理得異常乾淨,而且蓋在屍體上的塑膠袋……」
世賢冷不防地將文件夾重重地摔在桌上,聲音嚇得廷現閉上了嘴。其他法醫在與警察會談時,通常會花不少時間一同翻閱現場照片,試圖釐清案情,但是世賢偏偏最討厭在解剖前看這些調查紀錄。
「死亡時間推測是三天前,然而,這只是根據現場勘驗得到的初步判斷,確切時間還是得等解剖才知道。即便遺體有被外力破壞的痕跡,但因為蛆蟲啃蝕嚴重,具體的死因尚不清楚。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還有,傷口附近好像黏著某種不明物質,請務必注意……」
世賢拿起馬克杯,連裡面是什麼都沒確認就直接灌了一口,隨即站起身來。
「那部分我會親自檢查再判斷的。」
世賢正要換鞋,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那具屍體有很多可疑之處。」
世賢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
「如果沒有奇怪的地方,刑警你也不會一大早就來找我吧?」
「明白了,那麼……我在這裡等結果。」
廷現小心翼翼地將剛才被世賢隨手扔下的資料,遞回她手中。
在與刑警打交道時,偶爾會遇到對案件過於執著的刑警。有的刑警會破口大罵,逼她立刻交出鑑定報告;有的刑警會眼眶含淚懇求。但無論如何,從世賢踏入相驗室的那一刻起,他們能做的就只有雙手交握地等待,等待小小的會客室的門再次打開。
世賢忍住冷笑,一下子伸手接過資料,低下頭。掛在耳側的頭髮垂落,如同一面簾子恰好遮住她皺起的表情。她換上拖鞋,直接走出會客室,推開相驗室的門。
世賢甫踏進相驗室,原本還在嬉笑的兩名法醫檢驗員嚇了一跳,滿臉驚慌失措,慌張地低下頭,貌似不知這起案子由世賢負責。
才剛踏進一步,一股刺鼻的氣味就從地板飄來。世賢隨手將指尖勾著的文件夾甩到解剖台上。或許是疲勞還未消退,她側著頭伸展了下脖子後,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男檢驗員:
「在哪裡進行?」
「今天會在A解剖台進行。」
「就這裡?」
「什麼……」
「對不起,我們馬上準備。」
正當男檢驗員想開口解釋,就被女檢驗員一把拉住手臂,示意他住口。世賢對她笑了笑,打開水龍頭,用強力的水流清洗雙手。水壓過大,濺起的水花直接濺到旁邊檢驗員,打溼了他整片前胸。世賢不理會對方慌張後退的動作,保持相同水壓,來回沖洗著雙手,倒影在深凹不鏽鋼水槽的水波中微微晃動。
在這間相驗室待了七年的世賢,這裡就像家一樣舒適,只是偶爾也會有種初來乍到的陌生感。每當這種感覺襲來,她會盯著流理台發呆,腦海中浮現某間餐廳的水槽。裡面塞滿大把的蔬菜和冰塊,還有堆疊如山、散發腥臭味的鯖魚。接著,畫面逐漸變形,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沾滿鮮血的內臟,傾瀉而下。這裡的一切都是冰冷的、乾枯的,和任何擁有生命的事物格格不入。
世賢背手站著,檢驗員們開始忙碌起來。當手術刀的刀柄被放到厚布上,彼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裝刀片的塑膠袋和紙張混在一起,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這是世賢最喜歡的相驗室背景音。
不到十八公分的手術刀到了世賢手中就變得無所不能。她只需靜靜地握住它,它就像等待已久般迅速地切入,剝離皮膚,劃開肌肉和骨骼,撕裂血管。
門被推開,兩名檢驗員連忙上前將推車拉進相驗室,晃動的塑膠袋邊緣吸引了世賢的視線,只要那層塑膠袋一掀開,這句屍體就正式歸她管了。其中一名檢驗員快步跑來,雙手撐開乳膠手套的開口,世賢不慌不忙地伸進右手,再接過另一隻手套,走向解剖台。
此時,被塑膠袋覆蓋的屍體已被緩緩移到解剖台中央。世賢上前一步,感受帶輪子的金屬解剖台散發出的寒氣。腐屍散發出的氣味穿透口罩,鑽入鼻腔。
「唉。」
掀開塑膠袋的檢驗員看起來相當震驚。
「先拍臉部照片。」
這具屍體的狀況太過駭人,沒有人願意主動靠近,全都猶豫不決地站在一旁。
「還不拍照?」
聽到世賢果斷的語氣,檢驗員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踩上腳踏板,拉近鏡頭拍攝。相驗室裡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唯有相機快門「喀嚓」聲在寂靜中迴響。
新來的檢驗員口罩勒太緊,顯得呼吸有些困難。另一名檢驗員則努力掩飾表情,然而,從緊繃的眉頭不難想像口罩底下的模樣,而站在一旁的另一人似乎完全不敢直視屍體,不停開開關關儲物容器的蓋子,重複無意義的動作。
看到這可笑的景象,世賢努力忍住笑容,熟練地將手伸進屍體的頭髮裡,檢查頭皮是否有傷口,並指示檢驗員再拍一次照片。
檢驗員們盡力遵從世賢的指示卻又極力與屍體保持距離。這種場面也許會讓某些人感到厭煩,不過世賢反而更喜歡這樣。與其看人手忙腳亂,感到煩悶,還不如讓這具讓人退避三舍的遺體將膽小鬼們趕得遠遠的,這樣工作起來更加方便。
「右眼、臉頰、下顎都被蛆啃過。拍攝臉部照片。」
「是,已經拍好了。」
世賢仔細觀察屍體的臉,很快便失去了興趣。這不過是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由於存在外力造成的損傷,因此只要粗略估計死亡時間,記錄下來,調查死者周圍的人際關係,鎖定該時段最後接觸過死者的主要嫌疑人,把人抓起來就行了。用不了多久,一名與死者年齡相仿的男人就會跑到警署,哭哭啼啼地聲稱自己因為對方變心而心碎,然後案件將被移交至法院審理,結案。
還沒拿起手術刀,世賢就已經對這具屍體失去了興趣,只想隨便寫個鑑定報告,收工回家。她揮手示意檢驗員掀開塑膠袋,準備正式進行解剖。隨著沙沙聲響起,塑膠袋被慢慢掀開,而原本忙碌的檢驗員們也在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屍體的毀損程度就像事先聽說的一樣嚴重,然而,真正讓所有人驚愕的,並不是這個原因。掀起塑膠袋的檢驗員驚恐地向後退,手肘不小心撞翻器皿,金屬托盤墜地,發出一聲宛如野獸哀號的刺耳聲響。這間相驗室的所有活人都說不出話來。
世賢雙手抱胸,靜靜地凝視著遺體,極力掩飾內心的緊張。她能清楚聽見自己血管興奮震動的跳動聲。
死者性別女性,推測為二十出頭。由於棄屍地點位於大學附近,說不定死者的身分已經確認了。世賢又往解剖台靠近一步,屍體嚴重腐爛,從外表能看出的資訊並不多。按照慣例應該用手術刀剖開屍體,進行全面相驗。然而,這一次她不需要動刀。因為它已經是開著的了。
屍體自胸口下方至肚臍,被人硬生生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不僅如此,右小腿還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十字形傷口,雙掌皮膚也被剝離。從皮膚組織外翻的狀況來看,這些傷口已經被剖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世賢正準備將手伸進裂開的傷口,但動作到一半停了下來。暗紅色的縫線隨著她的指尖微微晃動。世賢不由得失笑,竟有人縫合了這具屍體。
世賢用指尖輕輕拉了一下那條染血的縫線,就像是用來標示內臟位置一樣,用X形縫合的皮膚末端被拉緊了。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猛地放開縫線
,血液瞬間湧遍全身,後背火辣辣的,止不住地顫抖。
世賢的目光無法從屍體上移開。這不是普通的屍體。她拿起鑷子,翻開眼瞼,只見眼球上浮著細小的血珠。世賢彷彿下定決心似地凝視著那顆已半毀的眼球。
「把刀給我。」
世賢輕輕轉動手腕,重新將手術刀的刀刃朝內握住。她將刀刃對準脖子。那裡有著清晰的勒痕。從指尖交錯的痕跡看來,凶手應是從背後勒住了死者的脖子。她毫不猶豫地劃開脖子,剝離肌肉,不出所料,喉軟骨中最大的甲狀軟骨左側已經骨折出血。
她必須先確定這些痕跡是死前造成的還是死後產生的。世賢切開肌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皺眉來回打量屍體的上半身和臉部。奇怪的是,死者的臉部腐爛尤為嚴重。
「屍體發現時,狀態如何?」
「被農業用塑膠布包得密不透風。」
「農用塑膠布?」
即使看了檢驗員攤開的現場照片,世賢似乎仍未解開疑問,眉頭皺得更深,轉頭望向解剖台。她輕輕劃開包住頸部軟骨的肌肉周圍的小水泡,鮮血立刻滲了出來。這代表在死亡訊號傳到大腦之前,凶手已經快狠準地折斷了死者的骨頭。
「牙齦和眼球周圍出現瘀點,水泡切開後有出血反應。頸部壓迫是死前發生的。記下來。」
世賢皺眉低聲說著,目光落在死者的右小腿。那與完整的左小腿不同,右小腿的皮膚幾乎完全剝落,骨頭外露。她舉手示意旁邊正在記錄的檢驗員過來。
「過來聞聞看。」
「呃……有一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
其他兩名檢驗員也圍過來,輪流湊近聞了聞,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世賢仔細檢查死者右小腿,那裡的消毒藥水氣味格外濃烈。她用手術刀刀尖挑起一團微小的青綠色纖維,顏色和流理台角落塞著的菜瓜布如出一轍。
其中一名檢驗員迅速將裝檢體的盤子。世賢將手術刀交給另一名檢驗員,然後朝剛才一直亂按快門的檢驗員瞥了一眼,不耐地指出正確的拍攝部位。
世賢拿起剪刀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剪斷每一根縫線,盡量避免損傷皮膚組織。可能因為過於專注,連牙齒都隱隱作痛。處理完後,他輕輕轉動脖子,舒展筋骨,退了一步。
她必須克制自己不斷推測的思緒,努力站在客觀的角度審視這具屍體。然而,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警察說屍體毀損嚴重,世賢卻猶豫了,這種程度是否還能稱之為毀損?
她之所以感到熟悉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具內臟被翻出來,神經被拉出來的屍體,和她在醫學系大一那年暑假見過無數次的大體老師,驚人地相似。以防萬一,世賢仔細檢查固定內臟的筋膜和結締組織。檢驗員們交換眼神,等待世賢的下一步指示。
世賢好像想起了什麼,拿起案發現場的調查報告。然而,她很快注意到幾名檢驗員仍站在一旁。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還楞著幹嘛?快收集器官組織和檢體進行藥物檢測。」
世賢剛說完,相驗室立刻響起水聲,世賢自然而然地看向牆上的時鐘。比平常用的時間要多。也許是因為這樣,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悄悄地湧上。這具屍體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醫學系六年、實習醫師一年、住院醫師一年半,加上國科搜七年,她翻遍所有記憶卻找不到任何與此相似的畫面。然而,這股熟悉感讓她煩躁不已。
「不好意思……科長,您最好過來看一下。」
聽到檢驗員的呼喚,世賢想讓自己冷靜,像是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一樣,泰然自若地走近。然而,今天身體特別不聽使喚,腳步異常沉重且不自然。當她將手伸進那池混濁的血水深處時已準備摸到熟悉的東西。然而,內臟已經被人取走,而殘留的器官上,幾縷縫線仍然懸掛著,搖搖晃晃。世賢的眼神微微顫動著。
比現在更年輕、更睿智的時候,她曾見過類似屍體的記憶瞬間浮現。世賢不由自主地後退,衝出相驗室。她直接將沾滿血的手套和手術衣胡亂扔在地上,拔腿狂奔。那些曾經刻意壓抑、層層堆疊的記憶,如同剝落的碎屑,落在她倉皇逃離的腳步後方靜靜積累成厚厚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