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黑夜與白晝

原文書名:


9789864458912黑夜與白晝
  • 產品代碼:

    9789864458912
  • 系列名稱:

    釀奇幻
  • 系列編號:

    76
  • 定價:

    320元
  • 作者:

    Sanocon
  • 頁數:

    260頁
  • 開數:

    14.8x21x1.34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40122
  • 出版日:

    20240122
  • 出版社:

    釀出版-秀威資訊
  • CIP:

    863.5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本作入圍第六屆金車奇科幻文學獎決選!

「鋪線、埋梗、懸疑、氛圍營造皆屬上乘,第一人稱寫法,將讀者引領進入故事身歷其境,節奏明快,加之奇幻推理下的抽絲剝繭,劇情多線卻不紊亂,最終結局更是出乎意料,像極日本名家之作。」
──第六屆金車奇科幻文學獎評審、奇幻基地出版社主編 張世國

江郎才盡的插畫家穗?遙香,在藝術生涯與日常生活面臨困境時,收到本間雄太郎助手來電,希望收購三年前她偶然入手的已逝日本油畫大家本間雄太郎真跡〈黑夜〉。迫於生計,她來到北海道的本間美術館,可是沒想到除了要驗明畫作是否為真跡外,還得參加「怪奇體驗座談會」。

〈黑夜〉與其連畫〈白晝〉素來有引發怪奇體驗的傳聞,她、本間妻子由樹子、兒子誠一郎,與本間以前的學生會川真人四人聚集在美術館,一一道出自己因畫作而發生的怪事──死而復生的寵物狗、走不出的慶典幻境、夢中化為一攤黑泥的母親、不停出現在浴缸內姓名未知的屍體。這些光怪陸離的經歷,似乎直指每個人內心深藏的祕密與過往。

而隨著怪奇體驗座談會的進行,竟開始發生不可思議的現象,如期參與座談會的其中一人,早在座談會前便已死去,其死狀正如「他」自己在怪奇體驗中描述的情景……

作者簡介


Sanocon
長年在出版業界工作,與書很有緣份,也因此在大量閱讀之餘開始嘗試寫作。雖然寫作習慣曾經荒廢一段時間,但年紀漸長以後覺得不該再蹉跎時光,便鼓起勇氣將所有腦子裡的點子一一寫出來。希望這些成品可以帶給讀者們閱讀的樂趣。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第六屆金車奇科幻文學獎決選入圍!
★層層伏筆堆疊,故事反轉出乎意料,由Sanocon為讀者帶來彷若身臨其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奇體驗」!

書籍目錄


角色介紹 
01  
–黑夜
02
–白晝
03
–白晝•再
04
–黑夜•再
05
06

文章試閱


〈01•節選〉

  走出機場,感受到室外的空氣時,我的第一個感想是,沒想到八月底的北海道氣溫比我想像的還要溫暖許多。近三十度的溫度,明亮的太陽高掛空中,但是吹向寬闊大地的風是舒爽怡人的,一望無際的景色二分為藍天與大地,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的廣袤,是像我這種長年生活在狹小都會區的人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然而對現在的我來說,這陽光太過刺眼了。我低下頭,將遮陽用的漁夫帽稍微再拉低一點,拖著行李箱走向車站。
  根據對方的指示和我查詢到的資訊,我得從這裡先搭車到南千歲站,在那裡換乘千歲線到沼之端,再換乘室蘭本線。北海道的電車路線並沒有那麼多,因此要抵達目的地就得多次換乘,且若要從機場抵達我要去的地方,得花上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乘車時間超過我從東京飛來這座新千歲機場了。
  以前聽朋友說過,北海道旅遊還是要開車比較方便,畢竟這個地方幅員廣大,大眾交通工具也不多。不過,多年沒有開車的我,終究還是提不起勇氣租車。
  買了票,進入車站。還有一點時間,我拉著行李箱,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已經過了中午時間,我除了上飛機以前吃了一個便利商店的飯糰以外,其餘什麼都沒吃。但我完全沒有感受到飢餓。或者該說,這兩天都是同樣的狀況。我看著月台上的小賣店,櫃檯上成排的便當無法引起我的食慾。算了,還是先別吃吧。
  真不敢相信我真的過來了。我瞥了一眼放在腳邊的行李箱,想著放在裡頭的東西。我就是為了把那東西交出去才來北海道的。但是,真的沒問題嗎?我真的可以做到嗎?
  昨天,我接到了那個人的電話,我一時慌張,告訴對方我願意賣畫。那個人隨即說:「我明白了,很感謝妳,穗?小姐。雖然有點趕,可以請妳明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七日這一天過來這裡一趟嗎?當然,得請妳把畫帶過來。」
  「要我把畫帶過去嗎?北海道?」我不禁愣住了。
  「是的,很不好意思,得請妳走這一趟。」
  「其實我也可以把畫寄過去……」
  「穗?小姐,若這幅畫是真跡,寄送過程難免會發生狀況,我們不希望傷害到真跡,所以還是希望請妳將畫帶過來比較保險。況且,我們也希望可以當面跟妳談談收購的事情。」對方不容質疑地說。
  若這幅畫是真跡。這言下之意就是,也有偽作的可能性了?我當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感到有些惶惶不安,胃部緊縮起來。但這幅畫應該是真跡,不可能不是。
  約莫是因為我暫時沉默不語,對方開口問:「怎麼了,穗?小姐?或者是不是妳明天不太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換個時間……」
  「不,不是的。」我趕緊說:「我時間上沒問題,明天可以過去。只是……妳認為我手上的畫有可能不是真跡嗎?」
  「是不是真跡,得親眼看到才知道。」對方沉穩地說,也沒有給我正面答覆:「目前可以鑑定本間老師作品的人都在北海道,因此才想請穗?小姐過來一趟。」
  我思索了一會兒:「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出發。」
  「好的,謝謝妳的配合,穗?小姐。」對方依然保持沉穩的聲調,聽不出來任何情緒反應。「請妳確定班機時間以後告訴我一聲,我再傳地址和過來這裡的交通方式給妳。」
  掛上電話,我仍緊握著手機一會兒,過了一陣子鬆開手,發現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
  就去北海道吧。反正我也有不得不離開東京的理由。我隨即訂了機票,二十四小時後,人已經在北海道的電車上了。
  車窗外的風景一成不變,綠地,藍天,稀疏的建築物,農田,有時候會看見牛群。只是隨著時間過去,青白色的天空逐漸轉為靛藍色,那沉穩的色調讓我開始打起盹來。約莫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坐飛機也讓我緊張,隨著電車有韻律的搖擺,我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無夢的漆黑是我渴望的故鄉,原本以為或許我這一輩子都無法體驗這種安眠了……我忽然被一股刺鼻的味道驚醒。我猛地抬起頭,拚命喘氣,但眼前是尋常的電車風景,車廂內只有少數人或站或立,窗外的景色如水痕流過。
  那味道是從哪裡來的?那簡直就像是……但是氣味隨即消失了。我大力深呼吸,進入鼻腔內的空氣只帶著些微的機油與空調的灰塵味,混雜著某人帶上電車的食物氣味。
  就快到換乘車站了。我重振精神,提起行李箱站起身,步出車廂。
  我在安村站下車時,已經是近傍晚的時間。安村站並不大,但並非無人車站,至少還可以看到一、兩個站務員在車站內走動。安村站周邊呈現出一般的小鎮風景,只是建築物沒有那麼密集,顯露出開闊的天際線。斜掛的太陽發出淡淡的橘色光線,將地平線盡頭染成一股紅紫,上方的藍色顯得更深沉,但仍帶著一抹透明的質感,彷如水彩畫的渲染效果般澄澈。
  看著風景還會這麼想的自己,果然在某方面來說還是個畫家。我不禁苦澀地想。
  我提著行李箱站在車站前,有些不知所措。對方說會在安村站前等我,但我左看右看,還是看不出來誰會是來接我的人。
這時候,我聽到左邊傳來聲音。
  「穗?小姐?穗?遙香小姐?」那是個女性的聲音,跟電話中的聲音很相似。
  我轉過頭,看見左前方的路邊停了一台白色的轎車,有個身材修長的女性站在敞開的駕駛座旁,她穿著寬鬆的七分袖白色上衣、黑色寬褲與黑色低跟包鞋,但她臉上掛著一只墨鏡,看不太清楚臉型。那女性關上車門,朝我走過來。
  「妳是穗?遙香小姐吧?」她說,嘴角露出笑容。
  「呃……我……妳是小波渡小姐?」
  「是,我是昨天跟妳聯絡的小波渡燈里,請多指教。」自稱小波渡燈里的女性落落大方地說。
  我有些猶豫該不該拿下漁夫帽,但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摘下帽子。「請多指教。」
  小波渡的身高比我略高一些,她看似直視我的臉,不過因為眼睛被墨鏡遮住,我也無法確定她在看哪裡。我不禁握緊了抓住漁夫帽的手。
  她嘴邊始終掛著笑容。「不好意思,妳等很久了嗎?請上車。」
  她主動拿過我的行李箱,領著我走向那輛白色轎車。她將我的行李箱放進後車廂,我也極自然地坐上副駕駛座。
  上車後,小波渡拿下墨鏡,並將臉轉向我這邊時,我不禁驚訝得小小驚叫一聲,但隨即發現這樣子很沒禮貌,馬上摀住嘴。但當事人的小波渡卻露出溫和的笑容說:「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對……對不起……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沒什麼,妳的反應很正常。」小波渡輕鬆地說,接著發動引擎,車輛駛離車站旁。
  難怪她會戴墨鏡,因為小波渡的眼睛顏色非常奇怪。但那該說是顏色嗎?還是說沒有顏色?我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的瞳孔,那是近乎白色的銀灰色,由於跟眼白的顏色幾乎融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為沒有瞳孔,就像是一直在翻白眼一樣,顯得相當詭異。
  「瞳孔的顏色,真是特別……」
  「這好像是隔代遺傳,」小波渡說:「我的外祖母是外國人,據說是從東歐那邊來的人吧,她的眼睛好像就是類似這樣的顏色,只是我的眼睛顏色還要再更淡一點。」
  原來是因為有外國人的血統。仔細看小波渡專注開車的側面,她確實有著高挺鼻梁,大眼睛的深刻輪廓,若不是因為那雙眼睛顏色太特別,應該會是個引人注目的混血美人吧。
  不過她說外祖母的眼睛好像是類似的顏色?
  「因為我也沒見過那位外祖母,這些都是認識她或曾經見過她的人告訴我的。她好像很早就過世……還是失蹤了?總之我也不是很清楚狀況。」面對我的疑問,小波渡卻用稀鬆平常的口氣道出家族過往的祕辛,讓我不禁有種窺視別人祕密的罪惡感。
  「穗?小姐是第一次來北海道?」幸好小波渡很快就轉換了話題。
  「是,我是第一次來,左右搞不清楚方向,還好我沒租車,否則一定會迷路的。」我老實說。
  「北海道很寬闊,要是迷路了可不得了。」小波渡微笑著說。
  「是,這裡真的很大。」我點頭:「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離車站多遠?我看好像越來越往郊外走……」
  該說是郊外嗎?但離開車站附近沒過多久,周遭便轉為一片田園風景,而且是持續了一段路都只能看到兩旁的牧場或是農地,幾乎沒有建築物,即使有,也只是矗立在農田中的溫室。小波渡駛著車子更往這片濃綠開去,此時夕陽已西沉,那一片如淡彩的橘光已被黑藍色天際壓制,黑夜猶如追趕著這台車子一般,逐步籠罩天穹。
  「本間老師的宅邸大概離車站三十分鐘的車程吧,不算太遠……」小波渡說著輕笑一聲:「是對當地人來說不算太遠,但對都市人來說可能就不一定了。」
  「原來如此。」
  大概知道車程時間,我也稍微安心了。但是看這一路的景色,我不禁想,本間雄太郎的宅邸該不會是一座農舍?
  「我想穗?小姐也知道,大概十五年前,本間老師繼承了自己家族的牧場以後,就回到北海道來。他結束牧場的經營,在這片土地上蓋了一座宅邸和工作室,之後就一直在這裡生活了。」
  我點頭。我想藝術界的人大概都知道這件事情吧。日本藝術界的奇才,享譽國際的知名畫家,本間雄太郎,雖然早早就享有國際知名度,他的畫作也常常在國際拍賣會上賣出驚人高價,但據說是個不世出的怪人。十五年前,他原本一直在北海道安村町經營牧場的父親去世,身為獨生子的本間雄太郎便繼承了這座牧場與土地,此後就一直在這裡生活。他在這段期間仍不斷產出數量驚人的畫作,世界各地也常常舉辦他的個展,但據說他卻是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北海道。
  「本間老師一直都住在這裡,而且這座宅邸將來可是預定要成為美術館的,所以請安心,不會是什麼太糟糕的地方。」小波渡接著說。
  糟糕,我的心聲是怎麼洩漏出去的?我緊張地斜眼看了小波渡一眼,她沒什麼表情,那雙沒有顏色的眼瞳只是望著前方,燈光反映出淡淡的黃色。
  「嗯……嗯,抱歉……」
  「不需要道歉,穗?小姐,」小波渡發出輕笑:「妳真是老實。」
  一直都有人這麼說。我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稱讚還是貶抑?
  本間雄太郎在約莫半年前過世。我是從新聞上看到這個消息,據說是心肌梗塞,很突然地發作,送至醫院沒過多久就過世了。看到這則新聞時,我不禁想起了行李箱內的那幅畫。但我卻沒想過,半年後卻會是以這種形式造訪本間雄太郎在北海道安村町的宅邸。
  車行時間確實如小波渡所說,約莫三十分鐘左右。在已經為夜幕籠罩的一片漆黑道路上,依靠著車子的燈光踽踽向前,灰色的道路與暗綠的景色盡頭,微微浮現出一道黃黃白白的剪影,宛如漂蕩在黑夜海洋上的船隻。越是靠近,我才發現那是一棟房子,一棟白色的,巨大的房子。
  彷彿憑空從黑暗中冒出來一般的房子,讓我不禁睜大眼睛。小波渡打了方向盤,在一條路上左轉,進入這片屬於本間雄太郎的產業。暗夜中冒出一叢叢的樹林,而我的眼睛還是只能牢牢定在那棟房子上,因為在這一片綠地草原中,這棟房子的存在實在是太特異了。
  小波渡將車子停在房子前的空地上。另外還有兩台轎車,下車時我看了一下車牌,都是出租車。難道還有其他客人?小波渡幫我將行李箱拿下車,領著我一起走向那棟可以被稱為宅邸的房子。
  這棟房子通體是白色的,從外觀看來有三層樓,正門做成仿希臘式建築樣式,兩根白色的希臘柱子聳立。雙開門、陽臺、牆壁上的雕花等做得細緻而宏偉,整體風格與氣氛都宛如西洋美術館。看來十五年前本間雄太郎在蓋建這座宅邸時,就已經預想將來要作為美術館了吧。
  正面的長方形建築雖以白色系為主,顯得低調,但仔細一看柱子、門廊、窗框,都做了細膩的裝飾,這個門面相當有魄力。而從中央正面建築的左右則延伸出兩棟建築物,分別朝斜後方展開。這左右棟的建築也是長方形,同樣外觀是白色系,也是有陽臺的西式風格,但裝飾上顯得較為樸素。
  這猝然出現在一片林地間,形狀宛如兩翼展開的白色建築物,正低調地展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小波渡並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走到右翼側邊的建築物,掏出鑰匙打開其中一道門。「請進。」
  門後是一個尋常的玄關空間,門旁就是一個往上的樓梯,另一側連接一條走廊,但那走廊昏暗,只有些微昏黃的燈光映照。
  「請先上樓。」小波渡解釋道:「一、二樓是公共空間,就是以後預定要作為美術館的地方。三樓才是居住空間,所以我們先上樓吧。」
  我跟著小波渡走上樓梯,在三樓處脫下鞋子,進入她所說的居住空間。這確實是一個居住空間,相較於外觀的西式風格,這個三樓內部的裝潢卻有著和式風情。木頭地板,拉門隔間,擺飾與家具也以木製品居多,光是看這內部裝潢,可能會以為這是普通的獨棟房子吧。
  小波渡帶著我走過一間起居室,我看到有兩個男人在裡面,但兩人分坐相隔甚遠的沙發上,並沒有交談等互動。看起來較年輕的男人在看著手機,另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手拿筆記本與鉛筆,難道是在素描?
  我正感到好奇時,起居室內的兩個男人也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紛紛轉過臉來。
  「燈里小姐,妳回來了。這位是?」年輕男人率先開口,眼神飄向我,我不禁轉開視線。但又覺得這樣太沒禮貌,便硬是轉過臉,朝那個年輕男人點個頭。
  「這位是穗?遙香小姐,」小波渡說:「她今晚起也會待在這裡。」
  「喔,是嗎?」年輕男人一手摸著下巴,不住地打量著我。他的眼神並沒有什麼下流的意思,似乎只是好奇。但是這好奇心讓我感到不太舒適。
  「穗?遙香?是那位插畫家的穗?遙香吧?」年紀較大的男人站起身,朝我走過來。
  「咦?呃……是的……」我嚇了一跳,不禁倒退一步。他竟然知道?
  「是的,這位就是插畫家的穗?遙香小姐,擁有〈黑夜〉的那一位……」小波渡說,語尾曖昧地消融,但卻引起在場兩個男人驚愕的情緒,他們都瞪大眼睛看著我。
  「原來如此,這麼說〈黑夜〉也來了,那麼就到齊了……」年輕男人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