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商跡：日治時期到戰後台商的海外拓展故事，管窺台灣在世界的影響力

作者簡介

姓名：曾齡儀
美國紐約市立大學歷史學博士，任職於臺北醫學大學通識教育中心。
研究興趣為近代日本史、近代台灣史、移民與食物史。
著有《沙茶：戰後潮汕移民與台灣飲食變遷》。

姓名：謝濬澤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歷史學系博士，國立高雄科技大學博雅教育中心專案助理教授。
專長為台灣社會經濟史、東南亞歷史與文化、海外華人研究、社區總體營造、田野調查。

姓名：許瓊丰
日本兵庫縣立大學經濟學博士，國立公共資訊圖書館助理輔導員。
研究專長為神戶華僑。



姓名：楊子震
筑波大學國際政治經濟學博士，現任南臺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主要研究主題為東亞國際政治、台日關係。

姓名：陳尚懋
國立政治大學政治學博士，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教授。
研究專長為政治經濟學、比較政治、東南亞區域研究、泰國政經。

姓名：王文岳
國立臺灣大學政治學博士，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東南亞學系副教授兼系主任。
研究專長為國際政治經濟學、東南亞政府與企業、東亞區域整合、科技政治。



姓名：郭忠豪
美國紐約大學歷史系博士，任職於臺北醫學大學人文暨社會科學院。
研究興趣是近代東亞的食物與動物歷史、海外華人飲食文化。
著有《品饌東亞：食物研究中的權力滋味、醫學食補與知識傳說》。

姓名：楊豐銘
法國社科院社會學博士，馬來西亞泰來大學飲食研究與美食學學院高級講師、法國當代人類學跨學域研究中心 (Institut interdisciplinaire d’anthropologie du contemporain) 附屬研究員。
熱愛探究物質文化、移民、跨國主義三者之間錯綜復雜的關係。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書籍目錄

導論

輯一　日治時期到戰後初期的台商

百年前的台灣商人在汕頭｜曾齡儀
台商奮鬥的新天地——一九二○－三○年代的汕頭
汕頭的台商社群
夾縫中求生存——大東製冰公司的案例

謀昌返鄉記——20世紀初台灣與福建商人間的商業糾紛｜謝濬澤
巖泉號與萬寶源號的商業糾紛
林謀昌遭捕與日清交涉
看不見的手——林謀昌案背後的外交角力
國際政治經濟局勢影響下商人的選擇

璀璨奪目的神戶——日治到戰後神戶的台灣真珠商人｜許瓊丰
優雅開放的通商港口——神戶
神戶台灣人的新時代
戰後台灣真珠商人與神戶
日久他鄉是故鄉——關帝廟與台灣同鄉會

從黃及時與尹仲容談戰後台日貿易的重建（一九四七—一九五○）｜楊子震
由「帝國」到「民國」的政權轉移
黃及時——活躍於日本帝國經濟圈的台籍知識菁英
二戰後兩岸貿易關係的形成與分斷
尹仲容——因國共内戰而來台的外省技術官僚
以「先經後政」重建的戰後台日關係

輯二　一九八○年代以後的台商

是僑？還是家？泰國台商發展的心路歷程｜陳尚懋
泰國台商發展的成敗
台商投資泰國的第二波高峰
南向政策的推出
泰國政治情勢影響台商意願
台商落地泰國的在地鑲嵌

流轉的資本——越南台商的在地投資與路向｜王文岳
台灣在越南的前世今生
革新政策後台商在越南之投資與發展
亞洲金融風暴以後的越南台商現象
小結

南美洲巴拉圭的台商故事｜郭忠豪
Hola Amigo（朋友，你好！）
台灣與巴拉圭的經貿關係與發展
巴拉圭東方市的台商故事——陳傳庚與郭汶雪
巴拉圭台商的挑戰
東方市的「中華會館」與華人組織
台商的轉型與鼓勵前往中南美洲發展

「去中國化」的折衷和秀異——法國台灣小酒館族裔經濟｜楊豐銘
認同感、話語權、與族裔差異
第一代 (類) 法國台商——低調、遠離人煙的台灣大廠分公司
第二代 (類) 法國台商——高舉台灣旗幟、藏身市區的餐飲業者
遠離「華人」、靠攏「日韓」的策略
去「中國化」的商業手段
結語：小型╱眾台商與海外台灣形象建構

推薦序/導讀/自序

導論
曾齡儀

　　「台商」——是我們耳熟能詳的詞彙，也是許多台灣家庭的寫照。一九八ま年代中國改革開放以後，台灣商人開始嘗試在中國投資的可能性，到了一九九ま年元月，台灣正式開放國人赴中投資，加速了台商前進的腳步。這三十年來，隨著中國經濟與政治環境的改變，以及台灣推行「新南向政策」，台商投資重心逐漸轉至東南亞地區，他們不僅是台灣經濟力的支柱，也強化台灣在區域發展的重要性。

　　雖然「台商」是晚近才出現的詞彙，但台灣人赴海外經商在更早的日治時期，甚至清領時期就已存在。清代「郊商」從事台灣與對岸之間的貿易，日治時期的「台灣籍民」（具有日本籍的台灣人），多半是在中國與東南亞活動，又以商人居多。在那個沒有手機與網路的年代，憑藉一己之力前往陌生之地，又承擔著經濟風險，確實需要過人 的膽識和勇氣。

　　當今社會對於「台商」的報導，多著重於選舉期間的政治動向，或是經濟力的影響，然而，台商的面向其實相當多元，本書嘗試從一個較大的時間脈絡與較廣泛的區域，探討日治時期到戰後，在中國、日本、越南、泰國、南美洲巴拉圭與法國的台商議題，作者們分別從歷史學、社會學、人類學以及政治學的角度，書寫台商在異鄉奮鬥的故事，藉此呈現更豐富的台商面貌。

　　本書分為兩部分，共收錄八篇文章，第一部分有四篇文章，作者們探討日治到戰後初期，台灣商人在中國與日本的經貿活動。第一篇是〈百年前的台灣商人在汕頭〉，曾齡儀述說一九二ま至一九三○年代台灣商人在中國南方「汕頭港」的經歷。當時的汕頭充滿商機，華洋雜處，也有日本人和台灣人前往發展。其中台灣商人的角色尤其特殊，一方面具有日本帝國「台灣籍民」的身分，可享「治外法權」與優惠關稅；另一方面台人熟悉汕頭的語言與風俗，與當地華商多有來往。作者透過「大東製冰公司」這個有趣的案例，說明台商如何與日本人及潮汕商人，時而衝突、時而合作，運用靈活的商業策 略尋求出路。

　　同樣是述說台灣商人在中國的處境，第二篇〈謀昌返鄉記：二十世紀初台灣與福建商人間的商業糾紛），謝濬澤以「巖泉號」（茶）與「萬實源號」（匯兌）的商業糾紛，說明具有雙重甚至三重國籍的公司行號，平時均以「華商」身分進行貿易活動，然而，一旦發生商業糾紛，便以「外籍華商」身分尋求自保，甚至進行訴訟。當商業糾紛演變成「國際交涉」的層次，影響判決結果的已不僅是當事人間的是非對錯，更牽涉到外國在華的勢力消長。

　　相較於前兩篇文章聚焦於日治時期在中國發展的台灣商人，第三篇論文將焦點轉向日本，許瓊丰的〈璀璨奪目的真珠：日治到戰後神户的台灣真珠商人〉，述說一九三○年代是日本養殖真珠最興盛的時期，商品多出口到歐美國家，此時台商鄭旺赴日，成為首位從事真珠事業的台灣商人。二次戰後，駐日盟軍總司令GHQ（General Headquarters）將真珠帶回美國，掀起另一波產業高潮，台商也利用機會投入該事業，尤以「台南幫」最著名，他們旅居神戶並與當地產生連結，包括成立真珠會社、參與各種社團，並協助日本真珠產業在海外發展養殖事業，同時也成立台灣同鄉會並建立關帝廟等信仰中心。

　　第四篇是〈從黃及時與尹仲容談戰後台日貿易的重建（一九四七—一九五ま）》， 楊子震從兩位經濟專才人物——黄及時以及尹仲容，一位是本省人，一位是外省人，透過對照的關係，討論他們在戰後台日貿易關係的角色。黃及時在日治時期以「三菱商事」社員身分至天津、北京等地，二次戰後在台北成立公司，經營兩岸貿易。另一方面，尹仲容是戰後來台的外省技術官僚，代表中華民國簽訂多項貿易協定，也包含對日貿易工作。透過上述兩位人物的生命軌跡，呈現台日在二戰之後開展的貿易關係。

　　本書第二部分收錄四篇文章，探討重心是一九八ま年代以後的台商，分別在泰國、 越南、巴拉圭與法國。第五篇〈是僑？還是家？泰國台商發展的心路歷程〉，陳尚懋說明日治時期雖然已有台商前往泰國，但一九六ま年代開始才較具規模，一九八ま年代受到匯率、土地與人力等因素影響，更多台商前往泰國經商。一九九ま年代初期，由於中國修正外商與台商進入中國投資的門檻，許多台商開始轉向中國，此舉引起台灣政府關切，推出「南向政策」，爾後又於二ままま年推出「新南向政策」。陳尚懋認為，旅泰台商雖然面臨諸多挑戰，例如「紅衫軍」與「黃衫軍」政治鬥爭造成的政經環境不穩定，但台商們透過商會以及鄉親與宗教組織，融入當地社群，在泰國建立新家園。

　　第六篇〈流轉的資本：越南台商的在地投資與路向〉，王文岳說明日治時期在台灣總督府「南進政策」之下，已有「台灣籍民」前往越南經商。二次戰後因國民政府戒嚴，台越貿易中斷數十年，一九八○年代中期以後，台商開始在越南投資，以「機車製造業」與「製鞋業」為代表。一九九七年亞洲金融風暴後，一方面台商在越南投資的對話層級升高，但另一方面越南也出現更多的勞工抗爭運動，尤以二ま一四年的「五一三工人暴動」最嚴重。簡言之，台商在越南投資經過近三十年的變化，投資項目從簡單趨向複雜，同時，在「新南向政策」的加持下，建立起台越之間政府層級的對話，台商的權利也可獲得較完善的保障。

　　第七篇〈南美洲巴拉圭的台商故事〉，郭忠豪說明戰後初期，台灣即派遣農耕隊前往中南美洲國家，進行農業技術交流，在經貿上也相互往來，奠立良好關係。作者透過兩位台灣人——郭汶雪與陳傳庚的故事，說明台商在巴拉圭「東方市」（Ciudad del Este）的奮鬥歷程。「東方市」位處巴西與巴拉圭的交界處，雖然是個小城市，但充滿商機。台商學習葡萄牙語（巴西）和西班牙語（巴拉圭），以日用商品與五金百貨建立事業版圖，但也曾遭遇當地政變的重大危機。經過數十年的努力，台商不僅在經濟上站穩腳步，也透過「中華會館」等社團組織相互幫助，為台灣與巴拉圭搭起合作的橋樑。

　　第八篇〈「去中國化」的折衷與秀異：法國台灣小酒館族裔經濟〉，楊豐銘述說旅法的第一代（類）台商相當低調，但第二代（類）台商多有留學經驗或是法籍伴侶，在個人生命經驗與行事風格與第一代相當不同。第二代台商的商業策略選擇「靠推日韓， 疏遠華人」，強調建立台灣的主體性。例如在巴黎經營小酒館的台商，在店名選擇或是菜單設計上，多融入「台灣元素」藉此顯示與中國的不同，也使得「餐館」成為傳播台灣文化與凝聚台灣認同的所在地。

　　總和來說，透過上述各篇介紹，我們看到百年來台灣商人在不同地區，透過各式各樣的商業項目，包括製冰業、茶產業、真珠事業、機車製造、製鞋、五金百貨以及餐館等，不僅在經濟上有所貢獻，更重要的是，透過他們的在地深耕，建立了台灣在海外的影響力，開拓了台灣的國際空間。身為編者，感謝每位作者慷慨分享他們的學術研究成果，也感謝麥田出版的用心編輯。希望這本書，能夠讓在異鄉奮鬥的台商故事被看見，展現海外台灣人的多元面貌！

文章試閱

台商奮鬥的新天地：1920—30年代的汕頭（摘錄）╱曾齡儀

台商是我們生活中再熟悉不過的詞彙，然而，這並不是一個晚近才有的現象，早在一百年前的
日本殖民時期（1895—1945），就有許多台灣人到海外尋求商業機會，有些人前往日本發展，
也有到滿洲國經商者。不過，因著地利之便和風俗文化的近似，更多台灣人選擇去上海與廈門
等中國沿海城市發展事業。其中，「汕頭」是台灣人奮鬥的一個新天地。

十九世紀以前，汕頭與香港一樣，僅是個沒沒無聞的小漁村，清國與列強簽訂不平等條約之後，
改變了兩地的的命運。香港因著1842年鴉片戰爭的《中英南京條約》開港，爾後成為東方明珠；
汕頭是依據1858年《中英天津條約》開港，不過，當時約定開放的是「潮州」，卻發現潮州並未
臨海，算是一場美麗的誤會，爾後才改為汕頭。自從汕頭開放為通商口岸之後，列強勢力陸續
進入，在此設立洋行進行貿易。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市場廣大、人口眾多」是賺錢的必要條件，但是汕頭的人口並不多……
在中國各通商口岸排名第七，僅次於上海、天津、大連、漢口、廣州和青島，堪稱華南重要貿
易據點。

而且，八千多萬海關兩的貿易額中，76% 是進口，24% 是出口，明顯地貿易逆差。
我們可以想像，1920—1930年代的汕頭是一個華洋雜處、商機無限的地方。海內外各方商人匯集，談生意總需要飲宴場所，老城區的「中央酒樓」、「陶芳酒樓」和「永平酒樓」是當時最負盛名的酒家，擺設闊氣，供應美酒與正宗潮州佳餚，還有娛樂助興，是許多豪商談事情的首選。

巖泉號與萬寶源號的經營型態與商業糾紛（摘錄）╱謝濬澤

1906年6月30日晚上9點，台籍茶商林謀昌自安溪返還位於廈門打棕街的自家商號巖泉號時，
遭數十名官差強行押走，沿途還被毆打與辱罵，身上的金戒指、金錶以及大洋也遭趁亂奪走。
一行人將林謀昌押至興泉永道衙署接受興泉永道的訊問，為了避免林謀昌逃逸，還在他的手腳
上鐵鍊限制他的行動。 為何林謀昌會遭到這樣的對待？這必須從他的父親林敦巖所開設的商號
「巖泉號」與萬寶源號的商業糾紛談起。

林敦巖是福建省安溪縣人，在廈門打棕街 開設商號「巖泉號」，主要進行茶葉的收購與出口貿
易。林敦巖因著出身安溪，又在廈門開店營生，不但熟悉產地且在鄰近的港口進行貿易，因此
在廈門經商具有一定的優勢。但1866年以後台灣茶葉由於製作精良而逐漸崛起，經由廈門輸出
至美國與澳洲，甚至取代安溪茶成為最受歡迎的產地。 原本台灣茶產銷掌握在洋行手中，但隨
著有福建、廣東的茶商到大稻埕設立茶館，後來華商茶館的市場占有率甚至超越過洋行。

林敦巖將閩台茶葉銷往新加坡，獲得相當好的成績，在當地遠近馳名。 為了更進一步拓展在新加坡的銷售通路，林敦巖還在新加坡設立分棧販售茶葉。但因為新加坡分棧的人員發生嚴重弊端，迫使林敦巖辭退這些人。為了繼續經營在新加坡的生意，林敦巖與萬寶源號的顏汝猷合作，將巖泉號的茶葉贌與萬寶源號在新加坡的支店-萬協和號發兌，銷售所得款項，則向位於廈門的萬寶源匯支。

萬寶源號是一家合股商號，專營匯兌，開設於廈門廿四崎下，其主要股東有林維源、陳炳煌、顏汝猷三人，另外在新加坡設有分棧萬協和號。萬寶源號的三位股東當中，其中兩人具有深厚的政治經濟背景。當事 陳炳煌，字星耀，福建海澄人，在光緒23年（1897年）取得廣東候補知府官銜。其父是越南華僑陳再安，在堤岸經營輾米廠累積巨富，為海澄地方望族。

林維源（1838-1905），字時甫，號冏卿，台灣省台北府人，他不僅是板橋林家在台第三世的領導人，也透過捐官和公共事務參與，對台灣的近代化產生重要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