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人魔駐留的社區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6264351843系列名稱:
KadoKado單行本系列編號:
KD0059-01定價:
300元作者:
食夢蟹相關作者:
插畫:綠川明頁數:
232頁開數:
14.7x21x1.8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50821出版日:
20250821出版社:
台灣角川(股)CIP:
略市場分類:
台灣角川輕小說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輕小說- ※在庫量大
商品簡介
「我只想實行心中的正義,不論世人認不認同。」
「我必須做對的事,不論對象是誰或有何理由。」
白天製作細緻模型,夜晚收拾社會毒瘤,
在屍體旁擺上精美的蝴蝶標本是他的習慣,
?惡除奸的「標本殺人魔」至今仍逍遙法外,
直到發生一起冒用他名號卻手法拙劣的兇殺案,
徹底激怒本尊歐文靖,決心懲戒模仿犯!
線索全指向一處老舊社區,歐文靖化名潛入調查,
結識同樣假扮租客,尋找失蹤摯友的警大生徐智柔,
當絕對正義遇上私刑正義,能否攜手合作?
隨著調查深入,一一浮現的線索越加驚悚,
社區裡的住戶竟全是幫兇,而他們早已深陷危機……
©食夢蟹
「我只想實行心中的正義,不論世人認不認同。」
「我必須做對的事,不論對象是誰或有何理由。」
白天製作細緻模型,夜晚收拾社會毒瘤,
在屍體旁擺上精美的蝴蝶標本是他的習慣,
?惡除奸的「標本殺人魔」至今仍逍遙法外,
直到發生一起冒用他名號卻手法拙劣的兇殺案,
徹底激怒本尊歐文靖,決心懲戒模仿犯!
線索全指向一處老舊社區,歐文靖化名潛入調查,
結識同樣假扮租客,尋找失蹤摯友的警大生徐智柔,
當絕對正義遇上私刑正義,能否攜手合作?
隨著調查深入,一一浮現的線索越加驚悚,
社區裡的住戶竟全是幫兇,而他們早已深陷危機……
©食夢蟹
作者簡介
【作者】
食夢蟹
熱愛遊戲跟電影的漫畫編劇,
現在在出版社上班,夢想是當音樂人。
相關作者簡介
【插畫】
綠川明
「你所愛的一切可能都會失去,
但最終,愛會以另一種方式回來。」
這句話出自繪本《Kafka and the Doll》,
相信一切失落都將轉化為自身所愛的創作。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2023 KadoKado百萬小說創作大賞 - 榮獲七十六號原子影視化潛力獎!
★私刑正義殺人魔×熱血正直警大生,司法遺漏的罪惡,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首刷限定】雙主角黑白對立書籤、KadoKado角角者閱讀券3張(※首刷售完即無贈品)
文章試閱
Chapter1
夜深人靜,一名假釋出獄的罪犯從捷運站一路尾隨女子,他保持距離觀察著對方,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一雙纖細修長的腿,以及綁起的馬尾下露出白皙的脖子,打從在捷運車廂上窺視她時,他就起了色心。
從大街跟著走入巷弄,他在心中盤算著,等會拿出背包裡預先裝滿石塊的帆布袋,從後方重擊女子頭部,再拖進無人的防火巷……想像強暴她時,那求饒掙扎的模樣,就像過往遭他毒手的受害者們,罪犯不禁起了生理反應。
眼見女子拐彎,罪犯左顧右盼,確認無人後便迅速拉近距離,悄悄從背包裡掏出帆布袋,準備上前動手時,一個黑影忽然擋在他面前,令他一驚。
對方是一個戴著棒球帽的高個子,看不清楚面貌與表情,罪犯正想繞開他,對方卻如一面鏡子般,跨步擋住自己的去路,眼看女子就要走遠,罪犯不悅地咂嘴,正想衝著高個子發怒時──
「陳彥紳先生。」男性的聲音清晰地響起,罪犯頓時愣住了,只見高個子從公事包裡拿出一疊資料,確認般地繼續開口。
「二○一四年,大湖森林公園姦殺案,二○一五年,永江街隨機擄人性侵案……」高個子念出一長串的年分與案件名後,冰冷的語調做出總結,「被害人數共計十六名,以上資訊有不正確的嗎?」
罪犯狐疑地打量著男子,雖然對方比自己高,但罪犯對自己的力氣挺有自信,手上也還有裝滿石塊的帆布袋,於是他露出一臉跩樣,「是又怎樣──」
一瞬間,高個子掐住他的脖子,他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轉眼便被拖進窄巷內,一股猛勁將他撞在牆上,怪物般的力氣令他雙腳懸空,他痛苦地敲打著高個子的手臂,對方卻不為所動,只將左手的公事包扔在地上,拿出藏在外套口袋裡的手術刀,朝著罪犯的脖子刺下,鮮血迅速噴湧而出。
高個子果斷放開手,罪犯隨即跌落地面,雙手摀著脖子的傷口,嘴巴一張一合,腦子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高個子便迅速彎身逼近他,將準備好的毛巾塞進罪犯嘴裡,然後熟練地抬起罪犯的腳,用手術刀俐落一劃,割斷了腳筋。
在靜謐的夜裡,罪犯的哀號被嘴裡的毛巾堵住,隨後也被割斷了手筋。最後高個子將罪犯嘴裡的毛巾抽出,擦拭了手術刀上的血,從容不迫地看著手錶,告訴罪犯他不會立刻死亡,但失血過多會漸漸奪走他的生命。
罪犯倚著牆面,驚恐地瞪著高個子,嘴裡邊湧出鮮血邊問:「你是誰?」
高個子撿起公事包,從裡頭拿出扁平的透明壓克力盒,彎腰放在罪犯的腳邊,罪犯定睛一看,發現壓克力盒裡是個色彩斑斕的蝴蝶標本。
至此,罪犯終於反應過來,背脊發涼,牙齒顫抖地喃喃說道:「標本殺人魔……」
「你知道啊?」高個子淺笑著,把剛才念過的一疊資料放在標本旁。
罪犯見狀,不禁憤恨道:「你是來報仇的嗎?」
「我不認識那些人。」
「那為什麼……為什麼要找我麻煩!」罪犯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喘息著,卻仍忍不住怒吼,大喊後的他痛得面目猙獰。
「你找人麻煩時,有什麼理由嗎?」
罪犯被問得啞口無言。
「惡夢雖然不會消失,但你會──」高個子摘下棒球帽,月色映出他冰冷的眼神和殘忍的笑容。「那就夠了。」
罪犯總算看清高個子的臉龐,看起來只是個隨處可見的青年,既沒有嫉惡如仇的憤怒,也沒有嗜血人魔的陶醉,一張公事公辦的撲克臉,彷彿整個犯案過程都只是工作般。
媽的……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瘋子手上,我幹那些婊子干你屁事……
隨後罪犯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後視線停留在腳邊的蝴蝶標本,發覺動彈不得、只能等死的自己,跟那標本真像。
而標本殺人魔──本名歐文靖的高個男子,在確認罪犯沒了氣息後,便按事前調查的路線,一路避開街上的監視器,回到他的白色轎車上靜候,直到天亮時,街上的車流增加,他才驅車返家。
◆
「歐先生?」女性的呼喚聲令歐文靖回過神。
「啊……不好意思。」他揉著疲倦的眉宇。
犯案的隔天下午,在擺滿了各種袖珍模型屋的工作室裡,歐文靖正在接受雜誌社採訪,一名年輕的女編輯連珠炮似的提出了各式各樣棘手的問題,比如在模型界奧斯卡的國際賽事中,歐文靖的作品奪冠後,卻堅決不出席領獎,也拒絕主辦單位拍個人照的理由。
女編輯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一位年僅二十六歲、屢獲獎項的傑出模型師,為何如此神祕?連個人接案用的網站和社群上,都沒有半張照片?」
歐文靖自嘲:「我不上相。」
只見女編輯笑得渾身亂顫,誇他太謙虛,隨後又開始偏離訪綱,打探起他的好惡、感情生活等,甚至盯著他緊貼襯衫顯露出的肌肉線條,眼神曖昧地問道:「歐先生手巧心細,看起來是顧家又體貼的那一型,有交往的對象嗎?」
他開始懷疑接受訪談是一件錯誤,只好用尷尬但不失禮貌的微笑回應。出社會的這些年,感情生活早已被人問過無數次,他並非對愛情沒有興趣,也不是因為自己是個連環殺人魔,才拒絕與人交心。只是歐文靖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自己是異類,難以被常人理解。
比方說他的興趣是隨身攜帶捲尺,丈量各種東西,特別是那些日常根本用不到的東西;相比戲劇,更愛看動物星球、國家地理頻道;比起逛街,更愛逛IKEA和模型材料行;工作之餘,會通宵製作巴黎的凡爾賽宮或是東南亞原始部落的微縮模型──在知曉這些以後,那些曾受他外表吸引的女性就自然開始疏離他了,她們甚至不知道歐文靖還會製作標本。
世上唯一理解他的女性,就只有教他製作標本的教授了。
見歐文靖答得心不在焉,女編輯自討沒趣,只好將訪問拉回正題,「那你可以聊聊,為何走上模型師這條路呢?」
歐文靖想著那位教授,懷念地說道:「青少年時期,受一位恩師的影響,開始做手工藝品,是一些需要精細操作的東西……」
事實上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在教授指導下,進行驗屍的過程。
手持冰冷的手術刀,劃開屍體的皮膚,用帶鋸機謹慎切開骨頭,取下人體臟器,觀察屍斑與組織變化等等──當然,歐文靖沒有講出實際做的事,只是總結學生時代從恩師身上學到很多。
「開始接觸袖珍模型,則是在大學畢業後的事。」
而女編輯順著話題,提到歐文靖的模型特點,便是不曾出現過「人」的存在,她好奇地追問:「是否有特殊的理由呢?」
「我所嚮往的模型世界,一切都可以做到完美,完美的比例、完美的質感……」歐文靖莞爾道:「但人並不完美,我無法把它放入其中。」
女編輯聽完露出不解的神情,正打算多問時,歐文靖卻時機巧妙地問:「是否需要拍訪談照片?」
彷彿想將話題就此打住的態度,直覺告訴女編輯不該深究,隨後對歐文靖製作中的模型拍了幾張照,寒暄過後便道別離去。
結束了訪談,歐文靖恢復平時的撲克臉,一邊用筆電播放YouTube上的新聞頻道,一邊繼續製作未完成的模型屋。工作的這些年,他從不出席頒獎典禮,從不合照,也從不參與任何邀約活動──不少人誤以為歐文靖很跩。為了撇除這樣的流言,他才同意這次的訪談。
受家庭因素影響,歐文靖從小便是內向的孩子,總是害怕說錯話、做錯事,只有在教授身邊當助手時,他才能夠做自己。而出了社會後,他學到最重要的一課,就是盡可能別樹立敵人。為此,他寧可戴上面具,以溫和有禮的模樣與人應對。
此時新聞提到了「標本殺人魔」,他不禁停下手邊動作,調高了播放音量。
「今日上午,一具男性遺體於一處住宅區的防火巷中被發現,警方確認死者身分為過去犯下多起性侵案件、正在假釋中的陳男。根據陳列在現場的蝴蝶標本和一疊死者犯案紀錄的文件,以及割斷手腳筋的犯案手法,警方初步判斷兇嫌應是這兩年間犯下多起連環命案的『標本殺人魔』……」
新聞畫面在播完專案小組人員初步解說後,便切到心理專家的訪問。專家指出兇嫌有反社會人格,極可能是為了獲得社會關注而犯案。
然而記者追問:「對於標本殺人魔專挑假釋出獄和逃過死刑的重刑犯下手,您有什麼看法呢?」
只見專家表示,兇嫌是在滿足自己的正義感,並鄭重強調私刑正義是錯誤的,重申司法有其意義與公正性,接著新聞畫面又跳轉到詢問民眾看法,接受採訪的路人都覺得那些罪犯活該,甚至有人說得義憤填膺,其中還穿插PTT與各社群的討論留言──
一如往常的聳動,歐文靖心想。
他看到中途就低下頭,繼續塗裝著手指大小的平底鍋,忘記在第幾次犯案後,媒體報導的方式就大同小異,有種刻意引起爭論的感覺。
不過某次令他印象深刻,有新聞臺整理出網友投票「十大欠殺罪犯名單」,但歐文靖也不會真的挑名單上的人。一方面,名單上很多只是討人厭的名人或政客罷了,另一方面,被民意牽著鼻子走,並非歐文靖殺人的本意。
就在他專心用鑷子把迷你荷包蛋放到平底鍋上時,聽到筆電傳來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他再次停下手,仔細聆聽。
「自從事件過後,我每晚都會做惡夢,那段時間出門,總是害怕有人盯著我看……」
歐文靖來到筆電前,看著畫面上被馬賽克遮住的臉,字幕寫著曾姓被害人,女子難掩激動地說著:「尤其是在知道……那個人被放出來以後,我每天都如坐針氈,明明是他做壞事,感覺卻只有我在受罪。」
女子的聲音哽咽,語氣中卻能讓人感受到從恐懼中解脫的欣慰。「知道他死了,我真的覺得鬆了一口氣……」
一瞬間,歐文靖的腦海閃過少年時期,那段在醫院停屍間外的對話。
『現在還會做惡夢嗎?』教授溫和地問。
當時的歐文靖點點頭,雙眼早已哭紅,卻堅定道:『可是鬆了一口氣。』
此時,筆電忽然冒出命令提示字元的黑視窗,蓋住了新聞畫面,視窗標題寫著 N,上頭顯示一句中文訊息:「看了嗎?」
歐文靖敲打鍵盤回覆「看了」,訊息送出沒多久,黑視窗就自動關掉了。
他看向牆面上的寬尾鳳蝶標本,回憶湧上心頭。當年,教授握著他的手,教他如何用鑷子徐徐拉開固定在展翅臺上的鳳蝶前翅,那畫面至今仍歷歷在目。
歐文靖不禁喃喃自語:「教授,妳到底去哪了?」
◆
早晨,歐文靖將製作完成的模型屋放入紙箱,房屋本體用了填充物保護,家具類的中等大小配件,都另外放入微縮的瓦楞紙箱,再用迷你膠帶封裝,箱上印著仿家具店的LOGO,貼上「小心輕放」的迷你貼紙。較小的零件,則鑲嵌放置於挖出凹槽並鋪上絨布的保麗龍中。
這種講究到近乎偏執的包裝方式,令買家愛不釋手,養出一批狂熱的愛好者,模型訂單已經排到一年半以後,幾乎成了他現在主要的收入來源。有時,他也會懷念剛畢業的那幾年,老是熬夜趕工製作建築模型的日子。
沒多久,貨運人員到訪,接過他手上的紙箱,這一次是寄到加拿大。歐文靖一面祈求模型在飄洋過海的旅途上一切安好,一面出門徒步走到常吃的早餐店,以一杯熱紅茶暖胃,再飽餐一頓後,歐文靖思索著該是時候聯繫N,尋找下一個犯案的目標了。
此時歐文靖的手機響起通知聲,拿出一看,上頭竟顯示系統通知訊息:「快看新聞。」
這是N有急事聯絡時,才會用的傳訊方式,歐文靖心中湧現不好的預感,正想打開YouTube看新聞,便聽到早餐店裡的電視機傳來了「標本殺人魔」再犯的消息。
「今日清晨,通勤民眾於萬江區溪邊發現一具女屍,屍體旁擺放一個蝴蝶標
本,令人聯想至今仍逍遙法外的標本殺人魔──」
歐文靖面無表情地盯著螢幕,畫面上是那看似從文具店買來的廉價裝飾蝴蝶標本,一股被人栽贓的憤怒油然而生。歐文靖方才在手中把玩的紙杯,不知何時被他以手指壓成極小的方塊,靜靜地置於桌面。
◆
長馨醫院外,一名約莫四十歲的男子在警員的引導下,躊躇不安地走進停屍間。冰冷的鐵架上放著黑色屍袋,旁邊站著兩個人,只見其中一人將屍袋拉開,讓男子上前確認,他不安地探頭往袋內一看,頓時忍不住用手摀著嘴,紅了眼眶。
屍袋內的女子,臉部因泡水而變形,膚色呈現暗紫色,男子不禁激動得抱頭痛哭。一旁的警員見狀,雖於心不忍,仍得照程序向他確認死者身分,是否為他的妻子楊碧媛,名為羅煥仁的男子泣不成聲地點頭,隨後警員請他先到外頭等候,稍後會進行詢問。
站在飲水機旁連續灌下幾杯水,羅煥仁的情緒才稍稍平復,回想妻子的死狀,他懊惱地捏緊紙杯,絲毫沒察覺到一名穿著整齊西裝的短髮男子從後方接近自己。
直到對方輕拍了下他的手臂,開口:「不好意思。」
羅煥仁被嚇了一跳,摸不著頭緒地打量著這名西裝男子──正是喬裝過後的歐文靖。
「你是……?」
只見歐文靖嚴肅地朝他鞠躬致意,接著遞出一張名片,上面印著「祥慈生命禮儀公司 郭育生」以及假的電話和地址。
「敝姓郭,是院方合作的禮儀公司業者。」歐文靖迅速介紹自己,以誠懇的態度說道:「冒昧請教往生者是您的……?」
「是我妻子。」羅煥仁雖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回答了。
「原來是尊夫人……發生這樣的憾事,實在令人惋惜,還請您節哀順變。」歐文靖微微鞠躬。
見歐文靖拘謹又充滿禮節的言行,羅煥仁也不禁頷首回應,隨後歐文靖語調沉穩地講述著往生者身後事的流程,說了一會後便故意停下來,語帶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您現在應該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吧。」
羅煥仁原本也沒有責難的意思,見到歐文靖真摯的態度,便像是被牽著鼻子般,自然地順著他的話點頭,歐文靖隨即表示:「請您不用擔心,尊夫人的事情我們必定會用心安排,請您務必打起精神,畢竟……接下來的日子還很漫長。」
他順勢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了羅煥仁,也不知怎麼的,聽歐文靖說了一會話,注意力被轉移,羅煥仁確實不像剛才那般難受,便毫無防備地伸手接過咖啡。
「是我疏忽了,還沒請教您貴姓呢?」
「我姓羅。」羅煥仁見歐文靖一番好意,雖然沒什麼胃口,仍打開杯蓋喝了一口。
見狀,歐文靖知道自己已經取得對方信任了。沒有禮儀師會跟死者家屬喝咖啡的,但是面對親人逝去的混亂,用經過計算的安慰與鼓勵,很容易就能牽著對方的鼻子走。
這當然不是歐文靖第一次這樣做,事實上,禮儀師的身分非常好用,當歐文靖看到命案新聞後,根據遺體發現的地點,推論會優先送到這間醫院,之後便用這個身分向護理人員打聽,再向太平間的管理員謊稱自己受死者家屬委託,便能像這樣混進來。
隨後在等待相驗結束的煎熬時刻,歐文靖細緻地扮演著「陪伴傾聽者」,從零散的對話中自然套出羅煥仁的職業、居所、家庭成員等等,慢慢將話題導向他真正關心的目標:死者的身分。然而算算時間,刑警隨時可能走出停屍間,於是歐文靖決定直搗核心。
「不過,想必羅先生之後會很辛苦吧?」
「嗯?」
「就是……標本殺人魔啊。」歐文靖露出侷促不安的樣子,「在醫院門口,我看到一大堆記者,好奇問了一下,才知道今日要協助的往生者是被……」
見歐文靖欲言又止,羅煥仁才意識到,警察跟同仁間的對話,的確一直在談論蝴蝶標本與連續殺人魔的事。
「其實我之前也經手過標本命案的受害者……」
羅煥仁聞言感到訝異,歐文靖則露出為難的態度,繼續說道:「但怎麼說呢,雖然家屬都很痛苦,畢竟是至親逝世,可是……正因為死者過去犯下的罪行,實在令人髮指,以致家屬在整個喪葬過程中,還要遭受他人非議……作為犯罪者的家屬,想必心情也很複雜吧。」
歐文靖直直盯著羅煥仁,期望看見他發怒後,能透露出更多資訊。只見羅煥仁愣了一陣,才終於搞懂歐文靖想說什麼,隨後,難以平復的情緒湧現,淚水決堤,手中的咖啡因顫抖而撒在地上。
「不是的……我老婆不是那樣的人!她、她……」羅煥仁抓著歐文靖的肩膀,語氣夾雜複雜的情緒,露出有苦難言的委屈眼神。
歐文靖也愣住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