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中亞大競逐(2冊套書)帝國的野心+帝國的密令

原文書名:帝國的野心:The Great Game: The Struggle for Empire in Central Asia 帝國的密令:On Secret Service East of Constantinople: The Plot to Bring Down the British Empire


8667106520430中亞大競逐(2冊套書)帝國的野心+帝國的密令
  • 產品代碼:

    8667106520430
  • 系列名稱:

    黑盒子
  • 系列編號:

    2W003046
  • 定價:

    1550元
  • 作者:

    彼德.霍普克Peter Hopkirk
  • 譯者:

    王品淳、詹婕翎、何坤霖、陳宇祺、陳榮彬
  • 頁數:

    1108頁
  • 開數:

    16.8x21.5x6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50410
  • 出版日:

    20250410
  • 出版社:

    黑體文化-遠足文化
  • CIP:

  • 市場分類:

    外國史地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史地類
  •  

    ※在庫量大
商品簡介


「彼得.霍普克開創了獨具一格的中亞諜報書寫體裁,他筆下的故事扣人心弦,極具吸引力。」——英國《觀察家報》

《帝國的野心》

維多利亞時期的大英帝國與沙皇政權下的俄羅斯帝國,
十九世紀兩大帝國在中亞展開的「大競逐」,
擘畫了今日地緣政治的面貌。

2021年末美軍撤出阿富汗,阿富汗究竟有什麼重要性,讓美國及之前的大英帝國和沙皇俄國爭相派兵進入?又是什麼樣堅強、剽悍的民族性讓這些外來入侵者灰頭土臉地一一撤出?另一方面,俄羅斯在2022年初進攻烏克蘭,是什麼樣的歷史情懷,讓俄羅斯此一龐大國家長久存在著被包圍的恐懼?不論是阿富汗的戰略位置,或俄國出兵烏克蘭背後所隱含的恐懼,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議題,卻可在十九世紀一場百年競逐中找到源頭。
1819年至1907年英俄兩國簽訂《英俄條約》為止,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強權──維多利亞時代的大英帝國與沙皇治下的俄羅斯帝國,在中亞孤寂的高山和沙漠上進行著一場被稱為「大競逐」(The Great Game)的隱密戰爭。
十九世紀時英俄為了取得通往富饒印度與遠東通道的控制權,從高加索的荒蕪平原纏鬥到中國,穿越荒涼的帕米爾高原和喀拉崑崙山的隘口,並度過熾熱的克爾曼與赫爾曼德的沙漠,然後沿著古老絲路的驛站相互對峙。當中牽扯的民族眾多,從驍勇善戰的阿富汗人,到隱伏沙漠的土庫曼盜匪,再到逐漸衰微的鄂圖曼帝國與滿清,每個民族在這場英俄大競逐的棋盤中,都好似一顆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儘管英俄在「大競逐」中都未曾正面交戰,甚至「大競逐」還被譽為君子之爭,但仍難掩其中的殘酷歷史;從英國軍官本恩斯在阿富汗慘遭殺害,到英軍撤出阿富汗時被殘忍屠戮,再到俄軍在阿富汗格克切佩堡壘對土庫曼人展開報復,種種書中提及血淋淋的歷史事件,都難掩「大競逐」百年稱霸戰的血腥味。
《華盛頓郵報》盛讚:「只要是彼德.霍普克出手,沒有故事不精采。」在這本巨著裡,其引人入勝的文字鮮明刻劃著書中角色的性格,也重現了當年兩大帝國間風雲爭奪戰的爾虞我詐。他也透過翔實的學術研究與實地探訪的經驗,捕捉這段歷史的精髓,娓娓道出影響至今的地緣政治實況。大競逐所帶來的劇烈影響,直到今天仍震撼著中亞地區。

《帝國的密令》

英國知名諜報作家,繼暢銷作《帝國的野心》後又一力作
深入揭露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不為人知的中亞戰場

大英帝國+俄羅斯帝國vs德意志帝國+鄂圖曼帝國
近代中亞的地緣政治格局,來自百年前強權競逐的陰謀與衝突

一九一四年,歐洲大陸戰火蔓延,中亞卻成為另一場隱密戰爭的核心。
為何德國與鄂圖曼帝國選擇在此策動聖戰?英國與俄羅斯又如何在這場情報角力中奮力防守?這場不為人知的諜報暗戰,如何影響今日的國際格局?

《帝國的密令》是《帝國的野心》(The Great Game)的續集,延續彼德.霍普克對大英帝國在中亞情報戰的剖析,本書深入描寫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與鄂圖曼帝國策動聖戰,以瓦解英國與俄羅斯的勢力。一九一四年,德國試圖煽動印度與中亞的反英運動,意圖撼動英屬印度的統治根基,並在東方建立強盛的日耳曼帝國。同時,鄂圖曼帝國希望藉由伊斯蘭團結號召當地穆斯林,擴展勢力範圍,使中亞成為其新的權力核心。
在這場情報角力中,英、德、俄、土耳其的諜報機關爭奪情報主導權,隱密戰線上的較量與軍事戰場上的廝殺同樣激烈。德國策劃進攻英屬印度,試圖使其殖民體系土崩瓦解;鄂圖曼帝國則透過「泛伊斯蘭主義」鼓動中亞各地反抗西方殖民統治;俄羅斯伺機控制伊斯坦堡,奪取鄂圖曼的戰略命脈;而英國則不惜動員龐大的情報網絡,在東波斯、阿富汗等地建立防線,並扶植親英政權,以確保大英帝國的穩定。
本書揭露一戰期間最具代表性的情報行動,如「德國版勞倫斯」威廉.瓦思穆斯(Wilhelm Wassmuss)在波斯地區煽動部落起義,使英軍補給線陷入癱瘓;英國間諜弗雷德里克.貝利(Frederick M. Bailey)則在布爾什維克的嚴密監視下,偽裝成蘇聯軍官成功逃離高加索,帶回關鍵情報。此外,英國特工在印度破獲德國間諜網,阻止了一場可能引發大規模動亂的反英行動。這些錯綜複雜的情報戰,不僅塑造了一戰時期中亞的戰略情勢,也深刻影響了後世的地緣政治格局。
英國《觀察家報》盛讚:「透過這本書,霍普克開創了獨具一格的中亞諜報書寫體裁,他筆下的故事扣人心弦,極具吸引力。」《帝國的密令》不僅延續《帝國的野心》中精彩的敘事風格,更進一步挖掘被遺忘的歷史檔案,重現一場充滿陰謀與背叛的諜報暗戰。本書不僅對一戰中亞戰場有深入的剖析,也為當前國際局勢提供深遠的歷史視角。在今日全球大國角力加劇的背景下,中亞仍是地緣政治爭奪的關鍵,本書所揭示的情報鬥爭,或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具啟發性。

作者簡介


彼德.霍普克(Peter Hopkirk, 1930-2014),英國記者,作家和歷史學家。他曾為倫敦的《泰晤士報》(The Times)擔任撰稿人十九年、採訪主任五年,也是中東事務和遠東局勢分析的專家。在成為全職作家之前,他曾擔任獨立電視新聞(ITN)的記者和新聞播報員及《每日快報》(Daily Express)的駐紐約特派員。進入英國媒體業之前,曾任國王非洲步槍兵團(King's African Rifles)中尉軍官,後來成為烏干達獨裁者的伊迪.阿敏(Idi Amin)也曾以准下士的身分和他在同一個營裡服役。霍普克對於各種災禍並不陌生——他曾兩次被關在秘密警察的牢房裡(一次在古巴、一次在中東),也曾被阿拉伯恐怖份子挾持過。多年以來,霍普克在其著作所描述的地區裡廣泛旅行,包括中亞、高加索、中國、印度和巴基斯坦、伊朗及土耳其東部。著有:《帝國的野心:十九世紀英俄帝國中亞大競逐》(The Great Game: The Struggle for Empire in Central Asia)、《如隱密之火一般:終結大英帝國的秘密計畫》(Like Hidden Fire: The Plot to Bring Down the British Empire)、《世界屋脊的闖入者:拉薩爭奪戰》(Trespassers on the Roof of the World: The Race for Lhasa)、《絲路奪寶》(Foreign devils on the Silk Road)、《隱藏之火:推倒大英帝國的計謀》(Like Hidden Fire: The Plot to Bring Down the British Empire)、《世界屋脊的入侵者:拉薩競賽》(Trespassers on the Roof of the World: The Race for Lhasa)等書,陸續被翻譯成十三種語言。

譯者簡介


譯者簡介

王品淳(負責序言到第六章),臺大外文系畢業,臺大翻譯碩士學位學程畢業生。三年筆譯經驗,譯有《重訓傷害預防與修復全書》及《健身者、運動員呼吸訓練全書》(皆為合譯)。聯絡信箱:dory881106@gmail.com。

詹婕翎(負責第七到十二章、後記),臺大生命科學系畢業,現就讀臺大翻譯碩士學位學程筆譯組。喜歡閱讀、編織和電玩,翻譯領域涉足本地化、科普雜誌、桌上遊戲等。聯絡信箱:chiehlingchan@gmail.com。

何坤霖(負責第十三到十九章),兼職自由譯者,現就讀臺大翻譯碩士學位學程筆譯組,翻譯經歷包含法規表單、科普雜誌、影視字幕及運動專欄。

陳宇祺(負責第二十到二十五章),貓空大學外語學院畢業,公館大學翻譯所ing,筆譯經驗五年。喜歡窩在床上工作,喜歡打排球,偶爾攝影,心碎時寫詩。聯絡信箱:rexoverland@gmail.com。IG:@stephan_orz。

相關作者簡介


《帝國的野心》

李易安,《端傳媒》記者,用移動做田野,以田野為生活,為田野而移動。怕鬼,但喜歡逛墓園;喜歡旅行,也喜歡紀錄,文章散見《端傳媒》、轉角國際、Matters;第13屆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獲選者,曾入圍亞洲出版協會(SOPA)卓越新聞獎。兼職翻譯,譯有《歐亞帝國的邊境:衝突、融合與崩潰,16-20世紀大國興亡的關鍵》、《啟蒙運動》等書。《搭便車不是一件隨機的事》,是他出版的第一本個人著作。

《帝國的密令》

審訂者簡介

陳榮彬,臺大翻譯碩士學位學程副教授,譯作《昆蟲誌》(2018)與《血色大地》(2022)獲選Openbook年度好書(翻譯類)。已出版各類翻譯作品超過六十餘種,近年代表譯作包括梅爾維爾《白鯨記》、海明威《戰地鐘聲》與《戰地春夢》等經典小說。《戰地春夢》獲得二○二三年第三十五屆梁實秋文學翻譯大師獎優選獎。除《血色大地》以外,史學翻譯作品包括《火藥時代》與《美國華人史》等;近年審訂過許多報導文學與史學類譯作,包括:《螺絲越來越鬆》、《甚麼都別說》、《戰爭憑什麼》等。

書籍目錄


目錄

《帝國的野心》

推薦序 從「大競逐」到「新大競逐」:中亞地緣政治與「中國西進」策略╱侍建宇
推薦序 大國政治的悲劇:為何身處二十一世紀要了解十九世紀的衝突?╱孫超群
推薦序 俄羅斯帝國再現?十九世紀帝俄與今日普丁入侵烏克蘭的歷史連結╱趙怡翔
譯者序
前言
序章

【開端】
第一章 黃禍
第二章 拿破崙帶來的夢魘
第三章 大競逐的預演
第四章 俄國的崛起
第五章 條條大路通印度
第六章 大競逐的第一位俄國參與者
第七章 兩隻狗的奇怪故事
第八章 奧克蘇斯河上之死
第九章 氣壓急轉直下

【中繼】
第十章 「大競逐」
第十一章 本恩斯進入「布哈拉」
第十二章 世上最偉大的堡壘
第十三章 神秘的維特克維奇
第十四章 赫拉特的英雄
第十五章 王位製造者
第十六章 爭奪希瓦
第十七章 解放奴隸
第十八章 長刀之夜
第十九章 翻天覆地
第二十章 山口的大屠殺
第二十一章 柯諾里和史多達特的最後時光
第二十二章 中場休息

【高潮】
第二十三章 俄羅斯開啟大進軍
第二十四章 塔什干之虎
第二十五章 絲路上的間諜
第二十六章 冰冷鋼刀架在喉頭的感覺
第二十七章 「來自北方的醫師」
第二十八章 本那比上尉的希瓦騎行
第二十九章 巴拉希薩爾的浴血戰
第三十章 土庫曼人的最後一搏
第三十一章 邁向戰爭邊緣
第三十二章 前往東方的鐵路競賽
第三十三章 三個帝國的交匯處
第三十四章 帕米爾高原上的引爆點
第三十五章 契特拉爭奪戰
第三十六章 邁入終局
第三十七章 競賽結束
致謝
參考書目

《帝國的密令》

導讀 「帝國」不曾離去:從《帝國的密令》談現代帝國間關係與競逐╱侍建宇
前言

【第一部 東進政策】
第一章 陽光照射之處
第二章 「德國比真主阿拉更好」
第三章 「彷彿隱藏之火」
第四章 德皇威廉二世的聖戰
第五章 印度大陰謀
第六章 恩維爾帕夏丟出震撼彈

【第二部:新一波大競逐】
第七章 德國版勞倫斯
第八章 喀布爾大競走
第九章 虛張聲勢的尼德梅爾
第十章 晉見埃米爾
第十一章 瓦思穆斯的反擊
第十二章 聖誕節陰謀
第十三章 席捲埃爾澤魯姆
第十四章 百萬英鎊的贖金
第十五章 風向變了

【第三部 崩壞】
第十六章 沙俄帝國的瓦解
第十七章 高加索火藥庫
第十八章 浴血巴庫
第十九章 諾爾上尉的奇幻冒險
第二十章 獨鬥布爾什維克
第二十一章 陰謀
第二十二章 巴庫之戰
第二十三章 「血流成河的街道」
第二十四章 死亡列車
第二十五章 蒂格—瓊斯消失之謎
後記
致謝
參考書目

推薦序/導讀/自序


李正皓|政論節目政治評論專家
侍建宇|國家安全研究所副研究員
孫超群|香港國際問題研究所中亞事務研究員
陳方隅|菜市場政治學共同編輯
許善德|中東國際事務專家
湯鈞佑|前進俄羅斯社群編輯
趙怡翔|前駐美國代表處政治組組長
趙竹成|政治大學民族學系教授
劉仕傑|前外交官
中亞脈搏
前進俄羅斯 Let's go to Russia
說說伊朗
Zanst 從台灣放眼中東
(依姓氏筆劃排列)

《帝國的野心》

「『大競賽』是東印度公司的亞瑟.柯諾里上尉,在一八四二年因為間諜行動而在布哈拉被斬首之前所創造出來的詞彙,而這場競賽,就是沙皇統治的俄羅斯,和維多利亞女王的英國之間,在中亞地區進行的爭霸戰。當時危在旦夕的,就是大英帝國財富的關鍵所在:印度。當這場競賽在十九世紀初開啟時,英俄兩個帝國的邊界相距還有兩千英里,彼此之間隔著廣袤的沙漠和幾乎無法跨越的山脈;到了競賽結束之時,英俄之間的距離卻只剩下二十公里。
  彼德.霍普克曾擔任倫敦《泰晤士報》的記者,在中亞地區擁有豐富的經驗;他所講述的這個特別的故事,關於野心和陰謀,也關於軍事冒險活動。他生動的敘事節奏非常輕快,儘管將各個人物都描繪得多采多姿(包括部族首領、將軍、間諜,以及維多利亞女王本人),卻又極富技巧地,為地理、外交框架提供了清晰的概觀。這場大競賽可以說是美國『昭昭天命』(Manifest Destiny)的俄羅斯版,目的都是希望主宰一整個大陸,而霍普柯克也小心翼翼地兼顧俄羅斯人和英國人的觀點,對其進行了完整的解釋。雖然這個故事在一九一七年沙俄垮台時便結束了,但蘇聯的滅亡(他們在阿富汗為期十年的血腥戰役也加速了這個滅亡的過程),卻再次讓這個故事有了參照的價值,因為世界的和平和穩定,也再一次因為這個擁有豐富礦藏和戰略意義的不穩地區而受到了威脅。」──亞馬遜網路書店書評

「處於半瘋狂狀態的沙皇保羅一世,在一八ま一年派出了一支軍隊前往印度。後來保羅一世遭到刺殺之後,這支軍隊也隨即遭到了召回。然而七十年後,接連幾位野心勃勃的沙皇,相繼擊敗了中亞地區的穆斯林居民,而充滿自信的聖彼得堡,也再次將他們的目光往南望向了印度。統治印度的英國人擔心有天會遭到俄羅斯人入侵,於是派出了幾位喬裝成聖徒的英國間諜,前去釐清俄羅斯人到底在盤算什麼。一八八ま年,英國人在歷經一場血戰之後,終於消滅了俄羅斯人在阿富汗的影響力,並建立了一個緩衝國。這場英俄之間在中亞的角力被稱為大競賽;在霍普柯克鉅細彌遺的敘事中,他透過哥薩克人、穆斯林游擊隊、勇敢的旅人、間諜、地圖繪製者和軍人的輝煌事蹟,娓娓道出了一個充滿冒險經歷和政治陰謀的精彩故事。雖然大競賽已經在一九ま七年因為英俄條約而終結了,但如同霍普柯克在書中前言所指出的,一場新的帝國競賽已經開始在中亞展開了,而這次參與對抗的,則是美國、俄羅斯、土耳其、中國和伊朗。」──《出版者週刊》(Publishers Weekly)

「以引人入勝、充滿才華的技巧寫就⋯⋯霍普克把這個故事說得很好,突出了冒險的氣氛與魅力,卻又不失宏觀的歷史圖像。」──安德魯.倫納德(Andrew Leonard),《舊金山紀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

「如果你喜歡生動的英雄故事、又想清晰理解新興中亞國家的歷史,那你一定會覺得這是一本非常棒的書。」──拜倫.法威爾(Byron Farwell),《紐約時報書評》(The New York Times Book Review)

「當今世上沒有哪個人能像他一樣,如此兼具技巧、知識、熱情和洞見地處理好這個迷人的主題。」──珍.莫里斯(Jan Morris)

《帝國的密令》

「彼得.霍普克開創了獨具一格的中亞諜報書寫體裁,他筆下的故事扣人心弦,極具吸引力。」——英國《觀察家報》

「以生動而富有生命力的筆觸,重現大英帝國的仇敵試圖在印度推翻英國統治的秘密行動。」——《衛報》

「敘述流暢、行雲流水、有憑有據……一則沒有其他書籍記載過的傳奇。」——《週日電訊報》

「本書不是充滿理論概念的學術著作,但是詳細的描述初十九世紀末葉到二十世紀初期,德意志帝國的興衰。……作者彼得.霍普克細緻的描述就像是茂盛的綠葉,填滿了生硬的帝國理論枝幹,補足國際關係研究與歷史社會學生硬的框架。」
──侍建宇(國家安全研究所副研究員)

文章試閱


內文選讀
《帝國的野心》

第十八章 長刀之夜

雖然英國人成功地將沙皇的子民,從希瓦的奴役之中解救了出來,但他們在解救被布哈拉埃米爾囚禁的英國同胞時,卻表現得一敗塗地。他們為了說服納斯魯拉(Nasrullah)埃米爾釋放查爾斯・史多達特,做了不少努力(更不用說,俄羅斯人、突厥人,以及希瓦、浩罕汗國的統治者,也都為此出過力),但截至當時為止都沒有任何成果。這位可憐的英國軍官,此時已經在被關在那裡將近兩年了。他每天的命運,似乎都取決於納斯魯拉多變的心情,以及他當下對於英國在亞洲勢力的估算。因此,當他得知喀布爾降服於英國的消息之後,史多達特上校的待遇便突然獲得了改善。在那之前,他都被關在一座約六公尺深的地牢底部(當地人都稱那座地窖為「黑洞」),而且還得和另外三名罪犯,以及各種蟲鼠、和其他令人不悅的生物,一起待在同個空間裡;進出那座地牢的途徑,只有一條繩索。
現在的他終於離開了地牢,改為在埃米爾的警備首長的家中接受軟禁。然而這並不代表他的厄運就此結束了,因為埃米爾並沒有表現出要讓他離開布哈拉的樣子。關於他究竟為何會被埃米爾囚禁的這個問題,我們並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有幾個可能的解釋。在這樣一個詭譎多變的地區裡,早在史多達特抵達布哈拉之前,關於他的傳言,早就無可避免地已在當地流傳開來了;那個傳言指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特使,而是一個英國間諜,被派來為英國人對布哈拉的進攻計劃先行鋪路。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他看到的東西已經太多,因此不能讓他活著回去了。然而他之所以會引起納斯魯拉不悅,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史多達特於一八三八年十二月十七日一抵達布哈拉之後,便犯了一個極度不妥的錯誤:他當時身穿全副軍裝,便騎著馬前去埃米爾的王宮呈交國書,而不是依照布哈拉的習俗,恭敬地下馬行走,這點讓當地的百姓都非常吃驚。
不巧的是,納斯魯拉當時正好也要返回宮中,因而在城裡主廣場的另一邊看見了上校和他的隨從。當時的史多達特,則依循英軍的慣例,在馬背上對納斯魯拉行了個禮。根據某個文獻的說法,納斯魯拉「對著他凝視了一段時間之後,便一言不發地走掉了」。此外,史多達特在初次覲見埃米爾時,又產生了一些誤會,因此很快便被丟入了鼠滿為患的地牢裡。
有些人認為,會發生這些事情,責任其實在史多達特自己身上;有些人還指控他太過傲慢、不夠敏銳。但即便真是如此,納斯魯拉對待他的方式也不太合理。史多達特和本恩斯、璞鼎查、波廷格以及羅林森不同,並沒有學過東方外交的那些奉承方式。一如他的一位同儕軍官所說的,「史多達特就是一名軍人,一個非常勇敢、意志堅定的男人。如果要攻城或守城,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然而如果是外交任務,他就沒那麼適合了。」的確,他之所以會遭遇到這樣的命運,大部分責任,都要歸咎於那些挑選他進行這項棘手任務的人,尤其是駐德黑蘭的約翰・麥克尼爾爵士──麥克尼爾自己也曾經參與過這場大競賽,對東方人的規矩禮數暸若指掌。
儘管史多達特已經不用再被關在埃米爾那個恐怖的「黑洞」裡,被軟禁的待遇也相對舒適一些,但他並沒有理由感到樂觀。他知道,他能否獲准離開布哈拉,唯一的希望,就寄託於英國人從喀布爾派出的解救隊。我們之所以知道這點,是因為他曾托人將他寫給家人的字條偷偷帶出,而那些字條,最後也神奇地抵達了英國。他在其中一張字條中寫道:「除非我們的軍隊前來布哈拉,否則我可能永遠不會被釋放。」然而幾個月過去之後,依然沒有援兵前來的跡象,他一定經常感到非常絕望。不過事實上,他也只有退讓過一次而已。那是當他還被關在地牢裡的時候,有次行刑官沿著繩索爬下地牢,告訴他埃米爾已經下令,除非他皈依伊斯蘭,否則便要就地將他斬首。史多達特同意了,也因而保住了一條小命,不過當他離開地牢、前往警備首長的家中接受軟禁時,卻堅稱他的皈依行為是無效的,因為他是在極端的脅迫之下做出皈依行為的。
埃米爾曾不只一次表現出希望和英國人和解、一起對抗俄羅斯人的跡象,甚至還曾和駐在喀布爾的麥克諾滕通過書信討論此事,因而讓史多達特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當他聽到俄羅斯人在出征希瓦的路上所遭遇到的挫敗時,他又失去了希望。他抱怨,英國人的聲明似乎沒有任何意義,最後他們什麼也沒有做。此外,當外界開始發現,英國人並沒有打算派人前去布哈拉解救史多達特之後,這位上校的命運便再次惡化了。他再次被關進了牢裡,儘管這次不是那個可怕的地牢。雖然他的健康情形不斷惡化,但他在偶爾寫給家人的信件裡,仍然會表現出勇敢堅毅的樣子。他認為,納斯魯拉最後應該會逐漸意識到,英國人才能為他們提供對抗俄國人的最佳防護,而俄國人也遲早會把注意力轉到布哈拉。史多達特主張,屆時他可以和布哈拉進行協商,甚至說服埃米爾釋放奴隸,就像他聽說莎士比爾在希瓦的事蹟那樣。
倫敦和加爾各答的官員,當時則都在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將他們的使節,從兇殘的埃米爾手中救出來。起初,麥克諾滕傾向從喀布爾派出一支軍隊,前去給布哈拉一記教訓,但總督奧克蘭勳爵卻反對讓英軍進一步入侵中亞地區。此外,阿富汗人對英國人、以及對他們扶植的魁儡統治者的敵意,此時也都在持續上升,因此麥克諾滕需要把他手上的所有軍力,拿來對付阿富汗可能出現的動亂。倫敦的內閣成員,也不太想要在亞洲另起戰事,因為他們在亞洲和其他地方,已經有夠多戰事要忙了。英國除了在阿富汗有不少負擔之外,在中國的第一次鴉片戰爭也已經打到了第二年,就連在自家附近,他們和法國、美國的關係,也都正在嚴重惡化。一個官階不算太高的英國軍官,在中亞一個偏遠城鎮裡所遭受到的苦難,在巴麥尊的優先事項清單裡,並不會排得太前面,但他們依然會持續透過外交手段,試圖藉由土耳其人和其他人的幫助讓布哈拉釋放史多達特,只不過最後都沒有成功。
史多達特的朋友們抗議道,英國政府已經無情地拋棄了他,任由他被一位邪惡暴君反覆無常地對待。他被迫皈依伊斯蘭教、放棄基督徒身分的消息,也讓他們變得更加憤慨。然而他們要求政府付諸行動的呼聲,卻沒有獲得太多注意;當一八四一年的冬季降臨時(那也是史多達特被納斯魯拉監禁的第三個冬季),他的前景看起來確實不太樂觀。然而那年十一月發生的一些事情,卻又再次讓他燃起了希望:曾經參與這場大競賽的英國軍官亞瑟・柯諾里上尉,騎著馬進入了布哈拉,準備進行這場由他一人扛起的解救任務。
柯諾里當時因為一些政府的官方事務,正在中亞四處旅行。他一直以來都夢想著,有朝一日要將希瓦、布哈拉、浩罕這三個彼此不合的圖厥斯坦汗國團結在一起,讓他們盡釋前嫌,並接受英國人的保護。他相信,這種安排不只能將基督教文明帶入這個野蠻的地區,還能讓該地區,和親英國的阿富汗一起成為北印度的屏障,以避免俄國人的入侵。如果能完全廢除突厥斯坦全境的奴隸制度,也能消除聖彼得堡介入該地區的藉口。從表面上看來,這似乎是個很吸引人的想法,而支持柯諾里的人也不在少數——尤其在倫敦,根本就很少有人真正了解中亞地區的政治。東印度公司監管部的成員,則對於他開放蒸汽船在奧克蘇斯河上航行的構想特別感興趣,因為如此一來,當地人便不只能接受基督教帶來的好處,也能在市集裡買到英國商品了。
然而,也有些人強烈反對柯諾里的這個偉大計劃;其中一位,便是亞歷山大・本恩斯爵士。從他自己和那些亞洲統治者交手的經驗來看,他不認為柯諾里能在這三個彼此不合的鄰國之間,促成任何形式的同盟關係。本恩斯問道,就算他真的成功了,「難道英國就要在距離自己國界好幾千公里遠的地方,為野蠻的遊牧民族提供保護嗎?」本恩斯堅稱,只有透過倫敦對聖彼得堡強力施壓,才能遏止俄羅斯在中亞的行動;光是透過幾個反覆無常、變化莫測的汗國之間脆弱的同盟關係,是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的。雖然本恩斯也是前進政策的支持者,但他其實不如許多人所想像的那樣鷹派,而且他也認為,光是英國出現在阿富汗這件事,就已經足夠「前進」了。
柯諾里並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制止的人。他運用自己強大的說服力,漸漸地克服了所有的反對聲音。起初,總督奧克蘭勳爵對於讓他出發還有些遲疑,因為他認為,俄國人在前往希瓦路上遇到的挫敗,已經消除了俄羅斯人對該地區的立即威脅。循此他認為,對該地區進行不必要的涉入、或毫無必要地激起聖彼得堡做出報復性行動,都是沒有意義的。然而在來自倫敦、以及來自喀布爾的麥克諾滕的強大壓力之下,他最後還是同意了這場行動,但提出了一個重要的附帶條件。柯諾里必須要求這三個汗王,解決他們長久以來的分歧,並團結起來對抗俄羅斯人。他還得試著說服他們盡快廢除奴隸制度、引進其他人道主義的改革措施,藉此消除俄羅斯對他們發動進攻的一切藉口。但他絕不能答應他們英國人會提供保護,也不能承諾他們英國人會協助抵抗俄羅斯人。
他在一八四ま年的九月三日離開喀布爾,啟程前往希瓦;雖然他的任務內容已經大幅縮減,但他依然希望能夠改變中亞歷史的未來走向。他原本將會由亨利・羅林森陪同出發,但羅林森卻在最後一刻,因為阿富汗的其他地方有事需要他,因而未能陪同柯諾里前去;事後回看,羅林森可以說因此逃過了一劫。柯諾里前往希瓦的旅程一路平順,而且也受到了汗王的悉心接待,因為自從亞伯特和莎士比爾前來拜訪之後,他對英國人便非常尊敬。然而柯諾里提出的偉大計畫──一個自願聯合起來的中亞聯邦,以及全面性的社會改革,他卻不怎麼感興趣。汗王顯然不希望看到什麼聯盟,不論是和布哈拉或浩罕都一樣。此外,他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俄羅斯人會再次派出軍隊入侵他的汗國,因為他已經解放境內的奴隸了。失望的柯諾里,於是繼續前往浩罕,並在那裡受到了同樣熱心的接待。然而他依然未能引起浩罕汗王對於和鄰國結盟的興趣。不過這也難怪:當時的浩罕汗王,確實正準備要對布哈拉的埃米爾發動一場戰爭。
一如本恩斯和其他人所警告的,截至當時,柯諾里除了收集到關於中亞最新政治局勢的情報之外,並沒有取得任何。於是他只剩下一件事,能證明他這趟任務是有意義的,那便是讓不幸的史多達特獲得釋放。柯諾里待在浩罕的兩個月裡,勉強聯繫上了史多達特;當時的史多達特,正處於相對自由的狀態。史多達特設法讓柯諾里得知,埃米爾並不反對他拜訪布哈拉。他在給柯諾里的訊息裡還提到:「埃米爾最近對我愈來愈好了。我相信你在這裡也會獲得善待的。」這句話決定了柯諾里的命運。史多達特並不知道,他其實遭到了納斯魯拉的利用──其實納斯魯拉正在引誘他的同袍步入陷阱。因為埃米爾派出的間諜,當時一直都在跟蹤柯諾里;他相信,英國人當時正在和他的敵人們,也就是希瓦和浩罕的汗王進行串通,密謀推翻他的統治。
一八四一年十月,儘管希瓦和浩罕的汗王都警告他不要靠近布哈拉,但柯諾里依然啟程前往了這座神聖的城鎮,那裡位在浩罕西南方大約六百多公里的位置。他相信,他能將自己強大的說服力運用在埃米爾身上,讓史多達特重獲自由。這是場有勇無謀的冒險行動,但柯諾里和大多數參與過大競賽的人一樣,最不缺的就是膽量和勇氣。還有另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可能也影響了他的判斷,導致他甘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就在他踏上這趟旅程的幾個月之前,柯諾里才剛被一位他希望能迎娶為妻的女性拒絕了。他當時因為這件事而受傷頗深,也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不太在乎自己能否平安歸來。但不論事實為何,他在途經了塔什干之後(因為害怕被埃米爾和鄰國即將爆發的戰爭困住),於十一月十日進入了布哈拉。
歷經長期困苦、瘦得可憐的史多達特,一看見柯諾里便欣喜若狂。起初,埃米爾還禮貌地接待了初來乍到的柯諾里,但他的心情很快便出現了變化。由於他曾在幾個月之前,寄了封措辭友善的信給維多利亞女王,卻沒有獲得任何回應,因此他的態度變化,顯然也與此有關。他對於這個小失誤的理解是,如果那不是英國人刻意為之的怠慢(這也害他在宮中官員面前臉上無光),就是史多達特和柯諾里兩人只是假冒成女王的代表,但其實根本就是間諜的證據。後來巴麥尊(埃米爾當然沒聽過這號人物)終於寄來了一封信,告知埃米爾要給女王的信,已經被轉交給加爾各答提請注意了,但這依然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轉。由於納斯魯拉堅信他的王國和英國一樣強大,因此對他來說,這種怠慢行為看起來就是英國人刻意為之的。如果史多達特和柯諾里知道,英方很快就會再寄出第二封信的話(這次是來自印度總督的信),他們或許就會更加感覺自己被長官背叛、遺棄了──因為在第二封信裡,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將他們兩人稱為英國使節,而是把他們稱為「個人旅行者」,並要求埃米爾立刻釋放他們。然而等這封信終於送到納斯魯拉手上時,也早就為時已晚、無法再為史多達特和柯諾里進一步造成傷害了。最後決定他們命運的,其實是從喀布爾傳到布哈拉的消息:英國人在阿富汗出事了。(未完)

《帝國的密令》

第四章 德皇威廉二世的聖戰

德國國內有許多人相當熱衷於威廉二世的偉大計劃,非常支持德皇煽動東方各部落及民族,共同對抗德國的敵人。在這些鷹派人士之中,最積極的當屬著名的東方學者馬克斯・馮・歐本海默,且當初就是他先提出了這個構想。數年以前,戰爭尚未開打之時,歐本海默在開羅透過外交工作掩護,替外交部的長官準備了一份秘密備忘錄,裡頭寫著德國軍隊或許能在戰時操控伊斯蘭武裝分子,並會帶來「莫大的效果」。有證據顯示這的確激發了威廉二世的靈感。毫無疑問的是,戰爭爆發時,柏林當局也找來了歐本海默,要他準備一個周全的計畫,說明如何對協約國發動恐怖行動,尤其是針對英國。
另一位支持德國將聖戰納入核心策略之中的倡議者則是赫爾穆特・馮・毛奇將軍,他是當時德國的參謀總長。他的伯父是曾擔任普魯士陸軍參謀長達三十年之久的老毛奇,名聲顯赫的老毛奇早在七十年還只是個上尉時就已經注意到,德國能在東方找到無限的機會。(譯按:老毛奇むMoltke the Youngerめ與小毛奇むMoltke the Youngerめ的名字很像,但全名不同,前者是Helmuth Karl Bernhard Graf von Moltke,後者則為Helmuth Johann Ludwig von Moltke,兩者相差四十八歲。)現在,毛奇將軍聲稱,德國可以利用「伊斯蘭狂熱主義」,在印度和高加索地區煽動暴力起義,以此打擊英國和俄國。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Sven Hedin)也替毛奇的主張背書,這位著名的探險家非常討厭英國和俄國,因此將自己對於東方的了解和在當地的經驗全部傳授給德國,任憑威廉二世自由運用。
德國另一位全心支持威廉二世野心的重要人物則是普魯士鋼鐵大亨奥古斯特・蒂森(August Thyssen),他非常渴望能看見印度和其出產的珍貴原物料脫離英國掌控。在戰爭剛開打時,蒂森發表了一份內容相當挑釁的備忘錄,說明由於德國的工業對自然資源有極大需求,因此德國必須永久併吞自然資源豐富的區域,包括盛產礦產和石油的高加索地區,且他主張德國可以穿越溫順的波斯,對印度發出「致命的一擊」。柏林大學土耳其歷史教授恩斯特・耶克(Ernst Jäckh)也是德國聖戰的擁護者之一。他是狂熱的擴張主義者,非常享受威廉二世對他的信任,不停鼓吹皇帝進行偉大的冒險,並保證東方的民族已經準備好要響應。
雖然有些軍隊高層對於耶克所言抱持懷疑的態度,但身為威廉二世親信的外交部卻是全力支持聖戰的策劃。先前提及的歐本海默和耶克為聖戰計畫的顧問,而主要負責人則是年輕時曾被派往東方擔任外交官的外交副大臣阿圖爾・齊默爾曼(Arthur Zimmermann),因此聖戰計畫也被稱為「齊默爾曼計畫」。(開戰兩年半之後,他升任為外交大臣。)德國駐君士坦丁堡大使康拉德・馮・旺根海姆也是聖戰計畫的要員,他的大使館建築相當宏偉,可以從高處眺望博斯普魯斯海峽的天際線,往東望去則是波斯、阿富汗和印度,因此這使館往後也成為德國發動聖戰的基地。
美國大使亨利・摩根索(Henry Morgenthau)多年之後回憶道,旺根海姆大使當初曾向他透露,「德國的最大目標就是煽動穆斯林世界。」摩根索表示,「當時,旺根海姆大使坐在辦公室,抽著一根巨大的黑色德國雪茄,向我坦承德國的策略就是煽動整個穆斯林世界起身對抗基督徒。」但是,旺根海姆也告訴摩根索,德國必須先設法讓當時還保持中立的土耳其加入德方,因為只有身為伊斯蘭哈里發的蘇丹有權發動聖戰。摩根索繼續寫道,因此,「威廉二世是否能成功統治世界,完全取決於旺根海姆的任務表現,」而任務內容就是確保土耳其會加入戰局,成為德國的盟友。此外,摩根索也表示,「旺根海姆相信,如果他成功達成此一任務,他多年來希望能成為德意志財政大臣的心願也就能夠實現。」
對於德國而言,發動聖戰的主要誘因之一是所費人力和金錢成本皆不高。只需要幾位積極的特務,再加上一些友好的親德部族,就能完成通常需要數個步兵兵團才能解決的任務。不過,要取得勝利,必須考慮周全,而德國人恰好非常擅長於制定計畫。在拉攏土耳其之後,德國當局必須找到適合的領導者,並針對特定任務進行訓練。由於齊默爾曼認為旺根海姆一定能成功將土耳其拉入戰局,這項工作也立即展開。雖然當時並沒有很多人知道,但齊默爾曼明白,在一九一四年八月二日,也就是德英雙方開戰的兩天前,旺根海姆與恩維爾帕夏率領的土耳其內閣親德派簽訂了秘密軍事同盟。雖然德國未能讓土耳其承諾加入德方並參戰,但也已經取得相當的進展。(譯按:帕夏むPashaめ是土耳其高官的頭銜,當時另外有兩位帕夏。)
事實上,德國當時並沒有想要催促土耳其加入戰局,因為歐洲的計畫才剛起步,且威廉二世的部下相信自己能迅速取得勝利,除非有任何意外,否則他們不需要土耳其的幫助。土耳其可以等到他們征服歐洲,準備好前進到東方之後再加入。另一方面,恩維爾同樣不希望土耳其必須立刻參戰。他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來動員軍隊,讓人民先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土耳其人絕不會對這場戰爭抱有任何好感,他們長期以來都非常害怕俄國人覬覦自己的土地,尤其是君士坦丁堡和博斯普魯斯海峽等地方。況且,在克里米亞戰爭期間,許多英國人和法國人為了土耳其而犧牲,因此土耳其人大多都不討厭英、法兩國。再加上許多與德國人打過交道的土耳其人認為德國人太過專橫跋扈,如果一夕之間風雲變色,肯定會讓他們難以接受。
當時,英國造船廠正在為土耳其海軍製造兩艘軍艦,落成之後將會成為土耳其艦隊之中最為巨大且現代的艦艇,而費用是藉由公開呼籲後集結公眾募資而來。為了土耳其海軍的榮譽,以及為了對抗俄國的黑海艦隊,鄂圖曼帝國各層級的政府官員都接受了減薪。土耳其海軍已經啟程前往英國,準備接回軍艦,而在他們沿著博斯普魯斯海峽航行時,君士坦丁堡也特別將那些日子訂為「海軍週」,以歡迎新艦艇的到來。然而就在此時,英國海軍大臣溫斯頓・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突然宣布,要將兩艘土耳其新艦艇徵收為英國皇家海軍之用。諷刺的是,邱吉爾宣布的當天,德國和土耳其正好簽訂了秘密軍事同盟,雖然倫敦當局尚未發現兩國之間的協定,但這足以證明邱吉爾的決定非常正確。
新聞報導土耳其無法獲得新軍艦時,國內輿論既失望又憤怒。數千名將零用錢捐獻給船艦購買的中小學生上街遊行,抗議英國政府的行徑。雖然土耳其拿回了全部的款項,但隨後英國政府就發現了德國與土耳其的軍事同盟,因此英土兩國之間的關係來到史上最糟糕的狀況。對於恩維爾和親德派內閣而言,土耳其的輿論導向可說是老天給的大好機會,因為此刻土耳其民眾一定會欣然接受與德國之間的秘密條約。隨著國內輿情沸騰,恩維爾與他的親德同夥準備好要打出手上的王牌。
邱吉爾宣布徵用土耳其軍艦的一週後,德國巡洋艦格本號(Goeben)及布雷斯勞號(Breslau)受到英國海軍強力追擊,因此駛進博斯普魯斯海峽尋求庇護。而在後頭追捕的英軍艦隊則停留在土耳其水域之外,向當時仍是中立國的土耳其政府進行抗議。英國海軍要求土耳其依國際法拘留德國的船隻和船員,或是命令他們離開中立水域,自行面對英國皇家海軍。然而,土耳其的回應令英國震驚不已。土耳其宣布政府已經將這兩艘德國巡洋艦買下來,用以替代邱吉爾徵用的兩艘英製軍艦,且這兩艘德國巡洋艦立刻就冠上新的土耳其名字,德國船員也披上土耳其海軍制服、戴上氈帽。
這件事僅僅是個開頭,往後的一連串事件更是讓土耳其無可奈何地被拖進戰爭的泥淖。由於歐洲的計畫不如威廉二世手下原先預測的那麼順利,柏林當局認為是時候祭出東方的計策,但在土耳其內閣之中,還是有位高權重的成員認為土耳其應該要維持中立。旺根海姆和恩維爾已經等不及要將土耳其拉入德方,且當時溫和派的支持度正緩慢上升,因此兩人決定要採取激進的措施,讓溫和派不得不出手。
十月二十七日,戰爭開打後的兩個半月, 格本號和布雷斯勞號已重新命名為賽利姆蘇丹號(Sultan Selim)以及邁德里(Medilli)號,這兩艘巡洋艦帶著密封的命令,與蘇丹麾下其他海軍軍艦一起駛入黑海,他們徑直前往俄國奧德薩港(Odessa),在沒有宣戰的狀況下,開始發動砲擊,包括一艘俄國巡洋艦在內,土耳其的攻擊造成港口許多船隻沉沒、儲油槽起火。砲擊鄰近的俄國港口之後,蘇丹雇用的德國海軍將領就指揮軍艦回到位於博斯普魯斯海峽的土耳其基地。土耳其內閣溫和派非常震驚,海軍竟以他們的名義進行攻擊,其中四名立刻辭去了職務,而一手策劃整起行動的恩維爾則聲稱是俄國先行開火,但沒有任何人相信。雖然各方都要求恩維爾向俄國道歉,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俄國旋即向土耳其宣戰,並驅逐駐俄大使。此外,由於溫和派辭去內閣職務,親德派系從此完全掌控了土耳其的命運,恩維爾也毫無疑問成了國家的獨裁統治者。
十月三十日,英國和法國大使請求先行回國,並建議國民儘速離開土耳其,因為與土耳其交戰只是時間早晚問題。兩天後,英法駐土耳其大使將無法帶走的機密資料銷毀,搭上沿線只會經過中立國的火車離開君士坦丁堡,返回各自的母國。東方快車的終點站錫爾凱吉(Sirkeci)火車站陷入混亂,外國僑民都想儘快離開土耳其,因為據傳異教徒將會遭到大屠殺。當時,美國的摩根索大使協助英法兩國的撤僑工作,他還到車站送別兩國大使。後來,他寫道,「車站人滿為患,瀰漫既激動又恐懼的情緒。全副武裝的警察在那裡推著人潮向後,車站擠滿士兵、憲兵、外交官和土耳其官員,以及他們的行李,場面非常混亂。」人們心情暴躁,到處都有被打飛的帽子、撕破的衣服。摩根索大使還看到英國大使路易斯・馬勒爵士(Louis Mallet)「與一位多管閒事的土耳其人吵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吵贏了」,也看見法國大使「用力地搖晃一名土耳其警察」。
不是所有土耳其人都樂見於外國大使離去。許多人並不像恩維爾一樣盲目地崇尚德國,反而對未來感到不安,當中包括土耳其的大維齊爾,他一直以來都強烈反對土耳其參戰,更是不願加入德方。路易斯・馬勒爵士在前往車站、離開土耳其之前,還前往大維齊爾俯瞰金角灣(Golden Horn)的辦公室辭行。雖然大維齊爾名義上是整個國家權力最大、只需服從於蘇丹的宰相,但他和蘇丹如今都只是傀儡,恩維爾留下他們只是為了讓政權能夠體面一些。在最後,大維齊爾毫無保留地流著淚,懇求馬勒不要拋棄他和反對恩維爾的人們。絕望之中,他啜泣著用法語說:「不要走!」但局面已經無可挽回,四天之後,英國就對鄂圖曼帝國宣戰了。(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