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敗者的東京:翻轉勝者敘事的都市論,回看德川幕府、薩長同盟、美軍進駐的三次占領
原文書名:敗者シウサソ東京──巨大都市ソ隠ホギ地層メ読ハ
產品代碼:
9786263108547系列名稱:
歷史選書系列編號:
RH3095定價:
480元作者:
吉見俊哉 Shunya Yoshimi譯者:
蔡傳宜頁數:
320頁開數:
14.8x21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50428出版日:
20250428出版社:
麥田(城邦)CIP:
731.7市場分類:
外國史地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史地類- ※在庫量大
商品簡介
—東京大學教授、知名社會學者吉見俊哉—
從「敗者」視角出發,看見江戶╱東京的另一種面向
勝者與敗者的身分交錯,如何造就今日東京?
▎東京身為「敗者」的痕跡,仍殘存於今日的街頭巷尾
▎歷史的透視法──遠景、中景到近景,從「敗者」視角探索東京的發展脈絡
▎多重角度╳非線性歷史敘事,對東京這座城市的再審視
東京是世界級的巨型都市,財富和人口高度集中於此地,然而它至少被占領過三次──分別是一五九○年的德川幕府、一八六八年的薩長同盟,以及一九四五年的美軍進駐。若於今日的東京街頭漫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在勝者所描繪的風景中,尚存敗者回憶裡的舊日景色,揭示著歷史的橫截面。
本書採用「歷史的透視法」,時而鳥瞰、時而近觀,穿梭於不同時空的東京。透過吉見教授紮實的考察與細膩的筆法,我們將一探交錯堆疊的歷史層,在全球史觀與家族史觀之間來回勘查,尋找隱藏在東京各處的「敗者」記憶:從繩文人、渡來人與德川幕府的權力更迭、薩長勝利後的擁幕派悲劇,到明治維新流民賭徒的身影和紡織女工的辛酸等。作者還考察了自身家族史,體現個人與家庭如何嵌入時代背景,亦探討「敗者」在東京的發展過程中,占據了何種重要位置。
最後則將視野拉遠,藉諸多學者之觀點,談到歷史上的敗者如何被認識、形塑,以及被占領的東京與後殖民主義的關係,闡述東京被當作敗者看待的可能性。建立有別於「東京成長主義」的、多層次且非線性敘事的東京城市史,發掘其於不同立場、學科和視角下的別樣面貌。
▎每一次被占領,都伴隨著城市樣貌的轉向
被德川幕府占領後──成為人口達百萬的水道與寺社之城
薩長同盟占領後──東京成為天皇居所和全國鐵路網的中心
美軍占領後──利用美軍設施舉辦一九六四年的東京奧運會
—東京大學教授、知名社會學者吉見俊哉—
從「敗者」視角出發,看見江戶╱東京的另一種面向
勝者與敗者的身分交錯,如何造就今日東京?
▎東京身為「敗者」的痕跡,仍殘存於今日的街頭巷尾
▎歷史的透視法──遠景、中景到近景,從「敗者」視角探索東京的發展脈絡
▎多重角度╳非線性歷史敘事,對東京這座城市的再審視
東京是世界級的巨型都市,財富和人口高度集中於此地,然而它至少被占領過三次──分別是一五九○年的德川幕府、一八六八年的薩長同盟,以及一九四五年的美軍進駐。若於今日的東京街頭漫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在勝者所描繪的風景中,尚存敗者回憶裡的舊日景色,揭示著歷史的橫截面。
本書採用「歷史的透視法」,時而鳥瞰、時而近觀,穿梭於不同時空的東京。透過吉見教授紮實的考察與細膩的筆法,我們將一探交錯堆疊的歷史層,在全球史觀與家族史觀之間來回勘查,尋找隱藏在東京各處的「敗者」記憶:從繩文人、渡來人與德川幕府的權力更迭、薩長勝利後的擁幕派悲劇,到明治維新流民賭徒的身影和紡織女工的辛酸等。作者還考察了自身家族史,體現個人與家庭如何嵌入時代背景,亦探討「敗者」在東京的發展過程中,占據了何種重要位置。
最後則將視野拉遠,藉諸多學者之觀點,談到歷史上的敗者如何被認識、形塑,以及被占領的東京與後殖民主義的關係,闡述東京被當作敗者看待的可能性。建立有別於「東京成長主義」的、多層次且非線性敘事的東京城市史,發掘其於不同立場、學科和視角下的別樣面貌。
▎每一次被占領,都伴隨著城市樣貌的轉向
被德川幕府占領後──成為人口達百萬的水道與寺社之城
薩長同盟占領後──東京成為天皇居所和全國鐵路網的中心
美軍占領後──利用美軍設施舉辦一九六四年的東京奧運會
作者簡介
姓名:吉見俊哉
日本著名社會學學者。東京大學前副校長、東京大學大學院情報學環教授、東京大學新聞社理事長;曾任東京大學社會情報研究所教授、情報學環學環長。學術專長為社會學與文化研究,研究領域包括視聽眾研究、全球化、技術的社會建構、大眾文化等。
繁體中文著作:《媒介文化論》、《博覽會的政治學》、《親美與反美》、《聲的資本主義》
譯者簡介
姓名:蔡傳宜
成功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兼職譯者,譯有《帝國航路》、《從零開始的女性主義》等書,參與《歷史的轉換期》系列部分冊數審校。電郵:istasai.c@gmail.com
書籍目錄
序章 何謂東京?勝者與敗者之間
第I部 江戶是片群島海──遠景
第1章 克里奧性質的在地秩序
第2章 死者的江戶以及外圍的莊嚴化
第II部 薩長的占領與敗者們──中景
第3章 彰義隊的怨念與記憶風景
第4章 賭徒與流民──在邊緣蠢動的敗者
第5章 占領軍與貧民窟的危險因素──近代視角下的流民
1. 東京與都市下層
2. 描述貧民的視線
第6章 女工可以發言嗎?
1. 被邊緣化的紡紗女工
2. 逃走與抗爭,然後被馴化
3. 女工之聲
第III部 最後的占領與家族史──近景
第7章 紐約、首爾、東京銀座──母親的軌跡
第8章 學生黑道與戰後黑市──安藤昇與戰後東京
1. 東大久保的不良少年
2. 愚連隊的東京──名為黑道的人格(ēthos)
第9章 「人造花」女子學校與水中花之謎──山田興松與前進美國
第10章 原初風景的另一側──再探《都市戲劇論》
終章 何謂作為敗者的東京──後殖民思考
1. 朝向敗者的意志──山口昌男與鶴見俊輔
2. 敗者的戰後──加藤典洋・中村秀之・長谷正人
3. 近代與敗者的思考──西維爾布奇與瓦許特爾
4. 何謂東京的敗者想像力
後記
參考書目
推薦序/導讀/自序
王志弘 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教授
呂紹理 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黃舒楣 國立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副教授
藍適齊 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蘇碩斌 國立臺灣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教授
──專業推薦
文章試閱
至少被占領過三次的都市・東京
那麼,若不再僅將東京看作身為「勝者」並吸引人們聚集的城市,而是連帶著東京本身內在無數的龜裂及斷層,也就是潛藏著「敗者」凝視的都市再次審視,則能看到這座都市中存在著數重歷史的層疊。而在分辨這些層疊時,最重要的是必須認識到,東京是座至少曾被占領過三次的城市。
最初是一五九ま年德川家康的占領。家康帶著約八千名的軍隊從府中進駐江戶,因領地在豐臣秀吉命令下轉移至關東,便從遙遠的三河(今愛知縣) 前來。而在家康進駐關東後的半個世紀,經過秀忠、家光三代,大幅改變了這座城市的基礎秩序。一五九ま年至一六四ま年左右是都市改造時期,因此在十七世紀下半葉後,大部分人對德川之前的江戶記憶已然消散。
接著又經過了漫長的歲月,第二次占領是一八六八年薩長聯合軍進駐江戶。這次薩長軍隊是由東海道、甲州以及上州三個方向進入江戶駐紮。其後,東京這座將軍所在的「水道與寺院神社之城」在明治大正時期起改頭換面,轉為天皇所在的「鐵路與軍事之城」,這個轉換透過關東大震災後的帝都復興走向完成。上野、新橋、日比谷或銀座等地,確實很早便實施從江戶到東京的改造,但德川時期所建立的江戶秩序,並未因統治者交替而全數消失,直到關東大地震前,仍深深留在這座城市的生活風景中。不過,震災之後的帝都復興,卻讓東京從尚存江戶面貌的都市,轉變為大東亞的帝都。
而第三次的占領,即是一九四五年美軍占領東京。雖然亦有占領軍從厚木機場進入,但規模更大的部隊自相模灣由湘南海岸登陸,從橫濱方向北上。而在這第三次占領後的東京大轉換,如今仍在持續中。美軍的占領本身雖然在一九二五年即劃上句點,但六ま年代的高度成長期,特別是一九六四年東京奧運前後所實施的大規模改造,皆位於第三次東京占領的延長線上。透過這次的占領和東京改造,無論是江戶以來的基層秩序,或是明治大正時期形成的秩序,都完全走向了邊緣化。
然而,曾遭到多次占領的經歷,並非東京所獨有。無論在世界何處,如同國家首都規模的大城市,大都曾被外來勢力多次占領──不斷地遭到占領這件事,幾乎稱得上是城市的部分本質。
對此,接下來必須先提到一些理論性的說明。通常讓城市存在有兩個優點:一是交易。如同馬克思曾指出,商品交換是在共同體的盡頭,在它們與別的共同體或其成員接觸的地方開始的。交換場所即市場為城市的原型,在村落共同體的外部形成。村莊不會僅因規模擴大成為城市。村莊生產的物品和資訊、貨幣在村落共同體外部形成的都市進行交換。
除了這類作為水平性外部的城市,還存在另一種維度的垂直性外部城市,而其決定性關鍵並非交換或交易,而是占領及征服。不同的村落共同體之間形成許多交易場所,當它們逐漸發展為城市後開始累積財富,之後城市之間因財富而引發爭端,A城市在征服B城市後,接下來又征服C城,然後是D城。如此便逐漸形成城市之上的城市,王都或帝都,在垂直的統治網絡中,成為具備殖民機能的軍事據點城市。
因此城市規模的擴大,本就無法和占領或征服脫鉤。而大部分占領都市的異民族或帝國,都會徹底破壞與過去統治該都市的被征服者之相關記憶和事物。企圖消除過去記憶,並在斷垣殘壁之上建立新城市。這是歷史上城市發展的基本模式。
換言之,城市的征服者經常會徹底毀壞城市中歷史悠久的神殿或王宮,再修建新的建築物,藉由替換城市的空間結構,以抹去人們的記憶,製造出全新的世界認識。例如,征服了墨西哥原住民文明的西班牙殖民者,將過去帝國首都的遺跡破壞殆盡,在只剩斷垣殘壁的大地上興建基督教會。而在北美,從波士頓、紐約到西雅圖及舊金山,過去的原住民聚落被逼入沙漠地區,殖民者則削去水岸山丘、填平海灣,大膽採行近代都市計畫。其程度之徹底,使得許多歷史悠久的城市中,已無法得見過去的記憶。
至於東京,則和中東、近東或是南北美洲大陸城市的占領及征服不同,實際上留下了大量被占領方的記憶痕跡。相較於歐美諸國近代的都市計畫,在近代東京只能以極度不完全的方式抹滅過去的痕跡。其一是由於東京高低起伏,複雜的地形發揮防波堤的功能,保護了過往陳跡。再加上日本不像西班牙的科爾特斯(Hernán Cortés)對阿茲特克文明的征服那樣,背後其實涵蓋了宗教及民族衝突,即使明治時期曾發生廢佛毀釋運動,基本上也很少在占領及征服上出現與過去長期持續、毫無轉圜餘地的對立。
結果就是東京至今曾遭遇的三次占領,皆非從頭興建新城市,而是在過去的城市上添加變化,放入新的元素,重重累積新的歷史地層。若是漫步於東京歷史悠久的地區,應該還能在所到之處發現這些歷史堆積的層疊。而這正是東京這座都市有意思的地方。我曾在拙作《翻轉東京》(東京?返ウ)中嘗試過這樣的城市漫遊,而本書則要將沿著歷史的時間軸,從即使被征服、占領也未能完全抹去的敗者角度,一層一層地重新檢審視堆積在這座都市底下的地層。要言之,若《翻轉東京》是一次在空間中解讀時間的嘗試,本書則是希望能夠解析漫長時間中一重又一重的空間堆疊。
引入歷史透視法的視角
在序章最後,將說明本書方法上的切入角度。本書在方法的地平線上,一方面採用全球史(global history)觀點,另一方面則採用家族史(family history)觀點,在二者之間切換敘事視角。全球史觀點簡單來說是「鳥瞰」,或可說是人工衛星、Google Earth的觀看方式,但這種觀看裡也具備時光機功能的時間軸。換句話說,本書不僅能在「眺望地球全貌」到「接近地表上空向下俯瞰」之間自由調整遠近焦距,還能穿梭在不同的歷史層之中,往來於一萬年前的過去和人類開始徹底改變地球環境的近代之間,從空中盡可能地,將這些不同歷史層之間發生的事件細節收入眼底。
若以全球史觀點眺望東京乃至日本列島,此處最重大的變化,是該列島從浮在歐亞大陸東側海面的邊緣群島,轉變為位於歐亞大陸、美洲大陸以及太平洋中央的群島。從彌生時代到十九世紀中葉長達兩千年的歷史中,日本列島位於中國大陸東側邊緣,反覆經歷由朝鮮半島傳遞而來的中國巨大文明壓力。從本書第一章所討論的,身為移民的「渡來人」將文明移植到此東側邊陲的時代起,到佛教傳入、遣唐使和律令國家及其崩壞、蒙古侵攻,以及江戶時代的朝鮮通信使(使節團)為止,與中國大陸的關係,成為東方邊緣國家日本的歷史基調。即使在戰國時代,織豐政權曾受到位於歐亞大陸更西側的歐洲影響,引入軍事技術,並試圖反過來進攻朝鮮半島及中國大陸,日本處於歐亞東緣的位置,基本上沒有發生變化。
然而十九世紀中葉,在日本列島東側遼闊的太平洋以東,歐亞大陸西側高度發展的西方文明以西邊陲,另一個文明,巨大化的美國現身。簡言之,因為地球是圓的,東方之東即西方之西。由於出現在日本遙遠東方的美國文明,日本列島在地緣政治上的位置,從歐亞大陸的東緣,轉為歐亞大陸與美洲大陸的中央。即便如此,日本仍非「核心」而是「邊緣」之地的事實仍未改變。不過十九世紀所發生變化之重大,將影響日本列島未來的命運,長達千年以上。
且若要說起和東京劃上等號的江戶,它的位置在大陸東緣列島之東,也就是以延綿列島中央的山岳為背景,東側是遼闊的關東平原,而它便位在流經廣大平原的河川匯流入海的河口區。由於匯聚河川眾多,季節性的氾濫難以控制,要在此地建設大城市並不容易。不過在十六世紀末,由於在漫長戰國時代裡高度發展的軍事技術轉向民生利用,打下德川家康建設巨大城市江戶的基礎。若從海路思索日本列島和歐亞大陸的關係,從中國或朝鮮半島看來,江戶的位置比九州、大阪或京都更加遙遠。然而當與美國之間的關係逐漸浮上台面,東京便是面向太平洋的首都,人們的意識也背向亞洲,逐漸不再有所顧忌地稱太平洋側為「表日本」,而日本海側為「?日本」。
相對於全球史的觀點,另一種本書採用的家族史觀點,簡單來說則是「注視」,是在街頭拍攝快照的視線。但街拍的觀看中亦具備時光機功能的時間軸。全球史觀點的時間軸是以「時代」為單位區分,但「時代」的長度因史觀立場相異而有所不同。相對地,家族史觀點的時間軸則以「世代」為單位區分,如祖父母世代、父母世代、子女世代、孫世代,「世代」是非連續的,各世代間隔大致上固定在二十五至三十年間。此外,家族史=世代史,因經歷該世代的個人,也就是觀看的主體位置不同而多樣化,或許該說有多少人生就有多少歷史——完全不可能整合為單一敘事(narrative),無數多樣且相互矛盾、衝突、分裂的歷史在此浮現。
就此意義而言,歷史是形形色色數不清的個人的生命史(life history)之集合。正如過去涂爾幹所言,歷史作為社會事實,具有無法分解為個別生命史的社會性=集合的維度,其積分總和則為全球史。然而個別的生命史絕不會因這種集合的維度而消弭,因為無數散布在歷史深處的微小聲音,它們的多樣性騷動從未平息。因此,訴說歷史是一項經常穿梭於集合性和個別性、全球史觀點和家族史觀點間,並予以相互鏈接的作業。從社會學角度來說,這也可以說是往返於微觀與宏觀之間,但同時也是在一個個充滿個性的各別人生,和壯闊的全球史之間的往返。
這個往返所還原的,必然不僅是屬於「勝者」的歷史,應該還包含著無數來自「敗者」的歷史。就空間而言,這樣的歷史,也是讓許多靜靜潛藏在東京隱密地層中,蟄伏於覆蓋在都市表面的、同時代風景之角落、山谷、小路,暗渠或斷崖下的敗者人生得以浮現的歷史。若以古代為例,首例應是以率兵反叛平安京朝廷的平將門為首的秩父平氏,此外還有將這座城市納入網絡的熊野水軍、列島的海人、御師 或行腳商人,以及巡禮者所訴說的歷史。正如「江戶」過去意為沿海港口,這座城市最初並未關上大門,而是遠達朝鮮半島及中國大陸網絡上的節點。隨著這個節點逐漸發展為日本列島上對抗京都的另一個首都,過程中各種敗者的記憶,也逐漸被交織在都市的歷史想像力之中。
在近代,敗者遭到身分、階級、性別,以及意識形態的結構化。換言之,各種不同的「歧視」嵌入社會系統,這或可稱之為敗者的社會結構化。話雖如此,第一次大轉換的決定性瞬間仍然是戰爭。直到一八八ま年代,戊辰戰爭勝者與敗者的差距依然如同鴻溝,身為敗者的德川首府江戶最終失去原本名稱,被覆蓋上新名字「東京」。羅馬和巴黎也曾經歷過多次統治者戰敗,但這兩座城市的名稱未曾改變;另一方面,君士坦丁堡和聖彼得堡則隨統治者變換而更名。江戶因戊辰戰爭戰敗而成為東京,此後「東京」便專心致志於成為東亞的勝者,也就是帝國的首都。東京的敗者,也包括了這些帝國的敗者。
我們有必要重新檢視敗者的東京史,由各家族史層級從地表出發,視其為眾多生活史的集合。我在本書後半提到了數名親族的事情,不過,實際上只要取得戶籍謄本,結合國立國會圖書館或報社所整理的數位資料庫、網路上的各種檢索系統,以及保存下家中過去痕跡的珍貴相冊或古早筆記,任何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日本列島的人,都可能做到這件事。
過去,山口昌男以其博學多聞的豐富知識,和一般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大量藏書,寫下近代日本的「敗者的精神史」,這是只有極少數擁有跨境知性之人才可能寫成。然而今日數位化技術的本質中,便包含著集體記憶爆炸與網絡化,簡言之,現在的日本也已逐漸具備足夠條件,即使不像柳田國男、鶴見俊輔、山口昌男那般特別,也可能書寫關於各家族史的「敗者的精神史」。各位讀者如果試著去挖掘這類記憶,應該也能在家族中發現一或二位人生經歷讓人不禁驚呼出聲的親戚。這種歷史再發現,不僅只是對個別家族過去的發現,更是在列島長達一萬年的人類史「遠景」中,為無數家族史性質的「近景」找出位置。經過這樣的再定位,將會催生出從大寫的單一敘事歷史,轉換為無數小寫的記憶網絡歷史,從國族歷史轉向群眾(multitude)檔案館的歷史敘事典範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