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離異之域:我家的兩岸故事(四)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6264194570系列名稱:
People系列編號:
PE00545定價:
420元作者:
財團法人沈春池文教基金會/李儒林頁數:
268頁開數:
17x23x1.3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51007出版日:
20251007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CIP:
783.31市場分類:
人物傳記(中國)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史地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國共內戰不斷退守 反共部隊流離失所
翻越國界負隅抵抗 孤軍成國軍最後希望
緬、泰、寮「金三角」一帶,異域孤軍他們的故事
他們奮勇抵禦,是國破山河在的意志延續,他們以血肉之軀,在別人的國土換得立足之地;
他們是最後一批,站在烽火前線的戰士,為的是終能親見,遠方敵陣的戰壕中,升起青天白日光輝的旗幟。且讓我們寫史刻碑,不教他們隨著歲月化骨成灰;且讓我們刻畫忠誠,教曾經如雷霆萬鈞的名字長存。
異域征途血與淚,只因山河未曾改;若無人問過往事,英魂豈恐更孤哀。曾經他們一路走過霜雪霧露,但腳下卻是漸漸陌生的地土,只剩祖國的名字在夢裡低聲吟喃,每一次的舉目遠望,都是歸不得的家鄉。如今他們靜默成一段,沒人聽得見的歷史篇章。只能從書頁翻動的頃刻間,隱隱聽得濃濃的鄉音。他們沒有消失,只是被時間深埋。
「異域孤軍」歷經十一年槍口餘生的「生殺予奪」,
這段歷程固然被視為「兩岸的歷史」的一部分,
只如今再翹首回顧,來臺義胞與滯留在泰緬邊境的同袍弟兄,
又無異是站在「歷史的兩岸」,各自想方設去生存下來、又各自吞下滿腹求全的委曲……。
.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因「國共內戰」全面撤退至臺灣,但在滇緬一帶山區仍滯留著一支「殘餘部隊」;這支游擊部隊經重新整編後賦予「雲南反共救國軍」番號,並於韓戰(一九五○)及金門八二三戰役(一九五八)於敵後進行騷擾工作伺機反攻。
.這支殘餘部隊,長期以緬甸邊境做為游擊隊根據地,引發緬甸軍政府不滿,兩度在聯合國提案要求國民政府撤軍;國民政府在國際輿論壓力下分別於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民國五十年(一九六一)將滯留於異域(緬、泰、寮「金三角」一帶)的孤軍撤回臺灣。
.其中自願選擇退役的義胞安置於南投清境農場,以及高、屏地區美濃、里港交界處的滇緬四村等地。由於語言及生活習慣的隔閡,加上耕作收成不如預期導致生計困難,初來乍到的義胞與其他族群(閩南、客家)間的誤會、衝突不斷,險些釀成更嚴重的械鬥事件。
.這群義胞來臺已超過六十年,其所歷經的故事背景依舊鮮為人知,經過土地放領、高山農業轉型、族群自我意識覺醒,如今這群滇緬孤軍在臺灣各地經營出「四國九族」的少數族群文化特色,更成為國際知名的節慶活動。
.民國一一二年(二○二三)六月底,國防部、外交部、僑務委員會等多個單位共同成立專案小組投入清查孤軍軍籍認證事宜,終於將九百四十八位英魂從泰北義民文史館正式入祀臺北圓山忠烈祠,讓這群戰死異域的國軍回到「祖國」的懷抱……。
走過時代動亂,台海世紀大遷徙後的歲月逐步安逸,時光流動太快,許多舊事都來不及記錄瞬間就消逝。
沈春池文教基金會因此架起《搶救遷臺歷史記憶庫》,拍攝千部磅礡紀錄片,再也以細緻紙本補遺,系列出版物無異是豐藏與驅動的印證,給予兩岸文學正面省思。
國共內戰不斷退守 反共部隊流離失所
翻越國界負隅抵抗 孤軍成國軍最後希望
緬、泰、寮「金三角」一帶,異域孤軍他們的故事
他們奮勇抵禦,是國破山河在的意志延續,他們以血肉之軀,在別人的國土換得立足之地;
他們是最後一批,站在烽火前線的戰士,為的是終能親見,遠方敵陣的戰壕中,升起青天白日光輝的旗幟。且讓我們寫史刻碑,不教他們隨著歲月化骨成灰;且讓我們刻畫忠誠,教曾經如雷霆萬鈞的名字長存。
異域征途血與淚,只因山河未曾改;若無人問過往事,英魂豈恐更孤哀。曾經他們一路走過霜雪霧露,但腳下卻是漸漸陌生的地土,只剩祖國的名字在夢裡低聲吟喃,每一次的舉目遠望,都是歸不得的家鄉。如今他們靜默成一段,沒人聽得見的歷史篇章。只能從書頁翻動的頃刻間,隱隱聽得濃濃的鄉音。他們沒有消失,只是被時間深埋。
「異域孤軍」歷經十一年槍口餘生的「生殺予奪」,
這段歷程固然被視為「兩岸的歷史」的一部分,
只如今再翹首回顧,來臺義胞與滯留在泰緬邊境的同袍弟兄,
又無異是站在「歷史的兩岸」,各自想方設去生存下來、又各自吞下滿腹求全的委曲……。
.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因「國共內戰」全面撤退至臺灣,但在滇緬一帶山區仍滯留著一支「殘餘部隊」;這支游擊部隊經重新整編後賦予「雲南反共救國軍」番號,並於韓戰(一九五○)及金門八二三戰役(一九五八)於敵後進行騷擾工作伺機反攻。
.這支殘餘部隊,長期以緬甸邊境做為游擊隊根據地,引發緬甸軍政府不滿,兩度在聯合國提案要求國民政府撤軍;國民政府在國際輿論壓力下分別於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民國五十年(一九六一)將滯留於異域(緬、泰、寮「金三角」一帶)的孤軍撤回臺灣。
.其中自願選擇退役的義胞安置於南投清境農場,以及高、屏地區美濃、里港交界處的滇緬四村等地。由於語言及生活習慣的隔閡,加上耕作收成不如預期導致生計困難,初來乍到的義胞與其他族群(閩南、客家)間的誤會、衝突不斷,險些釀成更嚴重的械鬥事件。
.這群義胞來臺已超過六十年,其所歷經的故事背景依舊鮮為人知,經過土地放領、高山農業轉型、族群自我意識覺醒,如今這群滇緬孤軍在臺灣各地經營出「四國九族」的少數族群文化特色,更成為國際知名的節慶活動。
.民國一一二年(二○二三)六月底,國防部、外交部、僑務委員會等多個單位共同成立專案小組投入清查孤軍軍籍認證事宜,終於將九百四十八位英魂從泰北義民文史館正式入祀臺北圓山忠烈祠,讓這群戰死異域的國軍回到「祖國」的懷抱……。
走過時代動亂,台海世紀大遷徙後的歲月逐步安逸,時光流動太快,許多舊事都來不及記錄瞬間就消逝。
沈春池文教基金會因此架起《搶救遷臺歷史記憶庫》,拍攝千部磅礡紀錄片,再也以細緻紙本補遺,系列出版物無異是豐藏與驅動的印證,給予兩岸文學正面省思。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財團法人沈春池文教基金會
沈春池先生(1909-1988)為福建詔安人,本從事教育工作,抗戰軍興乃投筆從戎,臺灣光復後奉派來臺,多年後以中校軍階退伍。春池先生一生清廉正直,1988年3月八十歲壽誕當天,哲嗣沈慶京先生公開宣布籌設「沈春池文教基金會」,年底春池先生以耆壽辭世。
沈春池文教基金會創立至今37年,是臺灣較早從事兩岸歷史文化交流的非營利組織。基金會秉持誠摯態度,為兩岸交流、弘揚中華文化盡心盡力,在不斷努力推動下,歷年陸續舉辦的文化交流活動,地點遍及兩岸各地,深獲各界肯定。
《搶救遷台歷史記憶庫》
隨著文化傳承與交流工作的推動,沈春池文教基金會意識到近在眼前的當下,同樣亦是我們必須積極保存的未來歷史。為此,基金會自2016年啟動《搶救遷臺歷史記憶庫》史料保存計劃,企圖與時間賽跑,積極搶救日漸凋零遷臺前輩們的口述歷史,以及散佚於民間的各類見證文物。
迄今,記憶庫已收錄超過千餘名大時代下見證者的生命故事,除匯集為紀錄片影音檔外,同時也持續典藏及研究相關遷臺歷史、榮民眷村等文件暨文物的保存。此外並規劃「春池文化教育館」進行文件與文物展出,期許透過民間不同的視角,保留大時代中各庶民的生命故事,留下歷史課本之外的史話,且更具體清晰的呈現時代人物故事的真實寫照。
作者簡介
李儒林
曾任職於中廣、民視、華視、中視、三立等媒體,從事新聞採訪工作逾廿年。
並於日後擔任客家電視台台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營運長、台灣優視媒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MOMOTV)總經理等職務,現專職電影及電視節目製作、紀錄片拍攝等影像工作。
出版作品:
《史瓦洛的飛行日誌》(國語日報社—兒童文學牧笛獎)
《披風少年》(國語日報社—兒童文學牧笛獎)
《21通電話-阿兵哥的深夜求救》(玉山社)
《我所認識的齊柏林》(聯經出版社)
書籍目錄
目錄
序
石靜文╱沈春池文教基金會
李儒林╱資深媒體人
推薦序
異域孤軍七十年 緬懷剛強惟和平 朱延平╱導演
翻閱一段未完的歷史 李四端╱主播、資深媒體人
異域孤軍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離異之域:我家的兩岸故事(四)》──紙上紀錄片的經典之作 賴祥蔚╱國立台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教授)
輯一 緣起
前言
國共內戰不斷退守 反共部隊流離失所
翻越國界負隅抵抗 孤軍成國軍最後希望
四國軍事會議介入 明撤暗留力圖反攻
滇緬衝突不斷 蔣經國主責「國雷」撤軍
輯二 安置與墾荒
義胞期待來臺安置 「成功嶺」落腳寶島第一站
續任軍職者歸陸總部管轄 幼年兵投入特戰訓練
解甲者歸田:開山打林的清境農場
滇緬四村灘地貧 只能靠「客土闢田」
輯三 反攻夢醒只求苟活
開墾挑戰困難重重 唯靠相互扶持度日
來臺後仍意圖反攻 寄旅人生終要落地生根
亡者棺材靠店家贈予 就診求醫能拖就拖
王守信師母創浸信會 四村生存全靠信望愛
輯四 族群衝突與隔閡
撤臺義胞坐擁「耕地」 埋下族群衝突導火線
兩梯次撤回臺灣 龍潭儼如族群金三角
清境農場與世獨立 滇緬四村則衝突不斷
閩客、義胞劃清界線 二代也遭同儕排擠
輯五 轉型與衝擊
水果進口衝擊市場 高山農業被迫轉型
公地放領土地私有化 財產變賣後生活丕變
昔日開墾厭棄砂石 今又因龐大利益惹議
輯六 現況與發展
初期通婚仍屬意「自己人」 後期社會問題叢生
難解慎終追遠思鄉情 隔海遙祭先祖一甲子
異域故事館帶動觀光 忠貞市場成小型聯合國
清境農場轉型成功 香水百合聞名於世
位處偏遠純樸依舊 滇緬四村力圖轉型
輯七 認同與歸屬
思念故鄉情懷 保存滇緬傳統風味料理
為融入主流選擇隱身 如今強調族群自我認同
不容青史盡成灰 孤軍英靈入祀忠烈祠
後記
推薦序/導讀/自序
│專文推薦│
朱延平│導演
李四端│主播、資深媒體人
賴祥蔚│台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教授
序
離異之域──滇緬軍回首故國的掙扎
李儒林╱資深媒體人
該是成長背景的因素使然吧,幼時生活在眷村總能從報章中看到關於「異域孤軍」的故事;除了報紙每天連載的故事情節外,之後電影《異域》的上映更讓人產生極大的衝擊,彷彿親眼目睹了滇緬邊境孤軍在從事游擊戰役時所經歷的死傷與犧牲。
每每憶起這段過往,孤軍們都有著「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感慨,也因為如此,當得知有機會提筆寫起這段故事時自覺責任亦大;尤其在翻找近代史料、書冊時發現各種版本切入的角度與所記錄的事件經過都不盡相同,自然也成為在梳理這段歷史時的挑戰。
近期仍然有不少影像紀錄片以滇緬孤軍為拍攝主角,甚至走訪泰北地區訪問過去隸屬國民政府軍隊,如今已成為泰國公民的滇緬游擊隊員;然而,這群曾經在滇、緬、泰、寮一帶活頻繁的雲南反共救國軍、志願軍等成員分批來臺後(民國四十二年及民國五十年分批撤回臺灣)在臺灣各地落腳後的際遇卻乏人關心。直到走訪第一代孤軍及「二代老」(雖為孤軍第二代,但如今也年屆耄耋,所以有「二代老」的稱謂),才勉強拼湊出撤臺後逾萬名孤軍義胞的生活概況。
多為雲、貴少數民族的孤軍義胞因為語言隔閡、生活習慣與傳統習俗不同,甚至膚色有所差異而被視為「從天而降」的一群人,七十多年來遭到鄰近閩南及客家族群的排擠、猜忌、誤解,甚至引發一波一波械鬥衝突。時至今日,高屏荖濃溪畔「滇緬四村」(屬高雄美濃、屏東里港行政轄區)仍居住著不少孤軍義胞及後裔,但其他族群(閩南、客家、原住民)的移入人口仍寥寥可數。
著實應證了「終其一生,我們就是一群被孤立的人,在泰緬邊境是如此,到了臺灣也是如此。」這句話。
這本書從構想到付梓出版前後逾三年,資料的蒐集不易固然是件挑戰,令人感到遺憾的是,訪談的過程中有些孤軍義胞驟然離世,也有受訪者急遽失智、失憶,致使前後所描述的內容大相逕庭已無法再考……。
感謝「沈春池文教基金會」的邀請及給予筆者的諸多包容,國防部、軍聞社、退輔會、龍岡忠貞文化園區異域故事館、南投清境農場、高屏滇緬四村各發展協會提供珍貴史料與照片,也對於每一位堅持保存「四國九族」特色文化的孤軍義胞及後代表達敬佩之意;我們所敘述的不只是兩岸故事,更期待透過此次編寫讓後人對這段歷史有多一分的認識與追念。
文章試閱
輯一 緣起
前言
二○○八的夏天,隨著「帕黨溫暖之家」育幼院創辦人錢秋華女士的腳步,我第一次踏上泰北清萊的一座山村美斯樂(Mae Salong)。「美斯樂」原本是一座山岳的名稱,山麓下海拔高度一二六○公尺的這處村落一帶,大抵就是大家所稱的「異域」。
那天抵達時已是晚間十點多,整座村落早已闃無人聲,一路上聽多了異域戰火頻仍、犧牲壯烈的故事,這樣的寂然非但無法讓人好好體會山城的靜謐,反而感到一絲不安。
果然,翌日清晨天空微微透出亮光,一行人就被急促的砲彈聲驚醒,定神後,從小小的木窗格向外張望,才發現村民正拉起長長的紅色鞭炮歡迎我們的到來,不絕於耳的鞭炮聲響徹整個「美斯樂」……。
和大多數初訪異域的人一樣,我們對於「孤軍」所知有限。
美斯樂當地「同胞」(這樣稱呼是因為他們曾同屬中華民國國民,只是當年被共軍逼殺至此)帶著鄉音輕描淡寫地說:「異域,指的是當年中國雲南與緬甸之間尚未清楚劃定國界的模糊地帶,我們這一支屢敗屢戰的殘存軍隊就是利用軍事、政治上的模糊,讓大家有了趁隙轉進、伺機反攻,求取一息尚存的機會。儘管,有時候甚至不知道我們這一群早已彈盡糧絕、乏人聞問,隨時得面臨生死交迫、瀕臨瓦解的人,還能否稱得上是軍隊。」
時間回溯到民國五十年(一九六一)間,緬甸政府軍曾聯手共軍發動毁滅性的圍剿,同時向聯合國施壓引發國際輿論,迫使駐守在滇緬一帶的邊區游擊隊撤軍;剩餘孤軍殘部便在李文煥、段希文二位軍長(第三軍、第五軍)率領下進入泰北山區,為來日的反攻續命。然而,這群殘士傷兵輾轉到泰北落腳之後,最終成為一支不被承認、被遺忘的「孤軍」……。
根據文獻史料記載,三、五兩軍不願意退的原因並不盡相同。
其中,第三軍早在撤退行動定案前便已下定決心不會隨部隊撤退至臺灣。由於第三軍的班底是早年在雲南成立的「鎮康縣自衛大隊」,同袍之間不但有同鄉、同學情誼,也有著更密切的宗親、姻親關係,彼此凝聚力、向心力都特別強;加上軍長李文煥並非軍系正規背景出身,「因為沒有軍人資歷或者軍校學歷,其官階在正規體系中均將遭到核降,因此李文煥所率的三軍選擇留在異域不願意撤臺。」
至於段希文將軍所統率的第五軍,則是在離開雲南之後才招兵買馬組成,部隊的共同意向並不一致,但憑軍長的判斷與決定。
軍長段希文雖然在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三)第一次撤退時即主張不撤,然而此次「國雷演習」,總統蔣介石已明確下令全面撤退,否則將不再提供補給。考量到部隊往後龐大開銷與生存問題,加上第五軍的軍官大部分皆為軍系出身,回到臺灣後不致面臨失業或降階,因此在接獲撤退命令後即已決定全撤。
「然而就在撤退前夕,段希文接到由情報局傳達而來的密令,請求五軍續留滇緬邊境伺機待命。」
為了生存並取得永久居留的機會,他們訓練泰軍,並七度出征協助泰國政府掃蕩企圖解放泰北的苗共(泰共);其中,考科考牙一役堪稱是孤軍能否苟存於泰北最為決定性的一場戰役。
民國七十年(一九八一)二月,由第三軍、第五軍編組而成的孤軍應泰國政府的請求,聯手出擊圍剿考科考牙山區的泰共游擊隊,經過廿二天的日夜攻打,成功收復考科考牙山區,阻止共產武裝勢力擴大,也避免泰國因共產勢力侵入遭一分為二的命運。這場戰役是泰國近代傷亡最為慘烈的戰爭,日後泰國政府於共軍的大本營設立紀念碑,高聳的紀念碑下刻著一位位陣亡將士的名字,只不過全都是以泰文鑴刻,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孤軍的中文姓名。
「在別人的土地上打勝仗,一點都不光彩啊,那是因為中華民國不要我們了嘛,所以我們才去幫忙泰皇打共軍;為了留下來呀,因為中華民國不要我們了嘛……。」
「也有臺灣的同袍弟兄不斷招手要我們回去啊,但中華民國已經不承認我們,我們根本回不去了;而且去臺灣有什麼好?要做什麼?我們除了會打仗什麼都不會啊。」
受訪的泰北孤軍們異口同聲地回應著。
確實,當時的國民政府在面對詭譎的國際情勢與龐大的國際輿論壓力下,曾向國際宣告:此後留滯當地的軍人不會再有任何軍事行動,就算有,也再與中華民國政府無關。這段歷史的始末就容我在後面慢慢訴說。
只如今,五軍軍長段希文將軍墓園座落於可以俯瞰整個美斯樂的山區,也成為造訪華人必訪的景點,雖仍有一位段將軍傳令兵的後代穿著國軍軍服看守著墓園,但已鮮少有人登高祭拜。
而三軍軍長李文煥之墓則位於泰國清邁省差巴干縣熱水塘新村的山腳下,後代曾在民國九十二年十一月重修新墓。其子女在李將軍的墓誌銘上寫著:
父親告訴我們:每個人都要有一個家。
在這漫長無情的歲月裡,
父親為一群被遭忘的人,
苦苦尋求一片自力更生的土地,
並能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
擁有自由呼吸的空間、建立自己的家園。
接下來要說的故事,發生地點不在中國內陸,而是靠近泰、緬邊境的西南「異域」……。
國共內戰不斷退守 反共部隊流離失所
關於異域孤軍如何從槍林彈雨中逃出生天的故事,要屬作家柏楊在《異域》裡描寫得最為深入、刻骨。
一九六一年,柏楊以「鄧克保」第一人稱的角度,在《自立晚報》發表連載小說,原書名為《血戰異域十一年》。當中觸及的是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四年間,國共內戰時從雲南敗退到中、緬、泰邊界的國軍,如何歷經大大小的峽谷戰役、叢林游擊戰等,一路抵抗窮追不捨的共軍與誓言將外部勢力阻絕於境外的緬甸政府軍,又因國際政治利益折衝最終遭到「祖國」(指的是中華民國)遺棄的經過。
故事經由報紙連載後獲得廣大迴響,不少人讀來熱淚盈眶,而這些連載短篇也很快集結成書出版,一時間成了最為暢銷的戰爭(反共)文學作品(另於一九九○年拍攝成同名電影作品《異域》);這也讓身處異域的孤軍遭遇獲得社會的正視與關注。
之所以會有「異域孤軍」,還是要從國民政府遷來臺灣的這段歷史,也就是民國卅八年(一九四九)前後說起(或許現在多習慣以西元紀年,但深植於受訪老兵心中的那些記憶,仍然是以民國紀年的方式深刻銘印著;這點,也容在後續的敘事中適時加註。)。
民國卅四年起到卅八年間,適值第二次國共(中國國民黨與中國共產黨)內戰,中共解放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捲整個中國大陸。雖然國民政府軍隊試圖抵擋、反擊,但在幾次重要的戰役裡都嚐了敗仗,於是國民政府從南京、廣州、重慶、成都、西昌……,一路撤到大後方。在撤退轉進的過程中,無論是軍隊、流亡學生或教師都曾遭到左傾思向的「滲透」、「煽動」,在內部成立秘密組織「吸收」對於三民主義思想信仰動搖的成員,進而引發師生、同學之間的猜忌、糾舉、以致公開討伐,這點就不在這裡多做?述了。
截至民國卅八年(一九四九)年底,中共解放軍部隊已控制除了海南島、西藏和臺灣以外的全中國,而國軍能掌握的地區只剩下西康、西藏、廣東沿海一隅、海南島,與浙江沿海的大陳島,以及臺、澎、金、馬幾處島嶼;這也是為何,退守西南的駐軍會被國民政府視為最後反攻的希望,雲南省也成為當時中國土地上最後的反共堡壘。
但這一切,到了雲南省主席盧漢倒戈變節,率領部分駐軍投共之後完全幻滅。
民國卅八年十二月九日,盧漢突然宣布投共,隨即利用一場晚宴扣押中央派駐雲南的第八軍軍長李彌、第廿六軍軍長余程萬等人;國民政府立刻電令兩軍副軍長曹天戈、彭佐熙升任軍長,並由陸軍總司令部參謀長湯堯統一指揮圍攻昆明,試圖搶回主導優勢,當然,這一切的作為都只是不得不然的困獸之鬥。
盧漢為化解國軍反攻的壓力,先後釋放李彌、余程萬兩位軍長,兩位軍長返回隊部之後,盱衡整體局勢至為詭譎,只好下令「南撤」保留實力。然而,每個人都很清楚,撤退絕不保證能夠「存活」。
其中,由余程萬領軍的第廿六軍的主力進入越南後被法軍要求繳械,移駐金蘭灣,再移往富國島監禁;僅剩第九十三師二七八團約四百人,由副團長譚忠率領進入緬北。至於李彌所帶領的第八軍則多數遭殲滅或俘擄,只剩第二三七師七○九團由李國輝團長率領,在崎嶇陡峭的崇山峻嶺中劈路奔逃,但這猶不能擺脫共軍的日夜追擊。行伍之間敵我不明、相互猜疑,好幾次部隊面臨瓦解。最後退守到緬甸一帶的士兵,加上滇南地方自衛隊總計也不過二千人,由於團不成團、師不成師,索性重新組織成為一支「復興部隊」。名為「復興」,指的當然就是反攻復國的中興大業,此後深入滇緬山區的十一年間(民國卅九年至民國五十年),雖然有過幾場漂亮的勝仗,但終究還是成為滯留異域的「孤軍」。
民國卅九年(一九五○)六月初,中共施壓緬甸政府要求協助殲滅境內國軍殘餘部隊,但緬甸政府與殘餘部隊幾經交涉卻不見有任何妥協空間,於是在六月十三日對國軍殘餘部隊發動猛烈攻擊,前後共出動兩萬名軍隊搜山圍剿,同時派遣轟炸機空襲陣地,造成孤軍死傷慘重。
六月廿五日韓戰爆發,為紓解朝鮮半島軍事緊張壓力,美國有意爭取亞洲國家共同對抗北韓,遂派遣「東南亞軍援顧問團」前往泰國。李彌將軍趁機暗中與顧問團接洽,並與美方取得「合作」默契:由退守到滇緬一帶的雲南反共救國軍從西南地緣牽制中國共產黨「抗美援朝」的軍力部署;且只要反共救國軍潛入中國境內,就會透過「東南亞國防用品公司」設法以空投方式提供軍備武器及補給物資(後期則使用新建的猛撒機場運送)。
三天後,孤軍轉守為攻奇襲緬甸軍的炮兵陣地,成功令其繳獲十門火炮,之後又以這十門火炮痛擊緬軍,緬甸軍節節敗退;乘勝追擊的孤軍一舉奪回猛棒(MongPong)、猛果,並攻陷大其力,一度擊落緬軍空軍總司令的座機。
這一波攻擊與圍剿歷時二個多月,原本潰不成軍的部隊在國際間聲名大噪,甚至被稱為「一支看起來不漂亮、打起來才漂亮的隊伍」,不但讓中國共產黨猶如芒刺在背,也迫使緬甸政府進一步與反共救國軍展開和談,最終孤軍同意於八月廿三日撤出大其力,轉入山區活動以平息爭端。隔年(民國四十年、西元一九五一年),韓戰方興未艾。
國民政府先是指派李彌將軍為「雲南省游擊軍總指揮部」的總指揮,李彌重新整編各處失散的部隊為「雲南反共救國軍」,並在猛撒(Monghsat)基地興建機場、建立雲南省反共抗俄大學;一方面密集從事軍事訓練,另一方面籌劃補給、招募人力(在地民兵),鼓勵三十歲以上的軍士官(後擴及士兵)與當地各邊疆民族女子結婚,以擴增兵源、長期抗戰,使得緬甸境內駐軍最多曾逼近三萬人,控制領土面積約臺灣三倍大,成為東南各國都不敢忽視的軍隊。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