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羅香林的時代之夢:論「客家源流」的論述建構與傳播(1905-1978)

原文書名:


9786267770078羅香林的時代之夢:論「客家源流」的論述建構與傳播(1905-1978)
  • 產品代碼:

    9786267770078
  • 系列名稱:

    讀歷史
  • 系列編號:

    178
  • 定價:

    450元
  • 作者:

    鄧家洋
  • 頁數:

    224頁
  • 開數:

    17x23x1.6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未定
  • 出版日:

    未定
  • 出版社:

    秀威出版-秀威資訊
  • CIP:

    536.211
  • 市場分類:

    中國史地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史地類
  •  

    ※缺書中
商品簡介


「我到底也只能醒著眼兒在做夢吧,反正人世間事,除了做夢,還有什麼不空虛的?不做夢,便又有甚歸宿!」──羅香林《客家研究導論》

客家人在華南地區的方志、文獻多中被描繪為外來者或山區住民,更有甚者視之為「客匪」。直到19世紀末,客家菁英對這種「汙名敘事」展開多次抗辯與政治實踐,方才確立自身族群地位。1930年代,羅香林承續此一知識脈絡,蒐集並分析大量族譜作為歷史證據,將客家起源與民族關懷連結,建構出「客家民系」的歷史圖像與文化內涵。他所提出的「客家中原論述」不僅深刻影響各地客家人的自我認同,也奠定了近代客家研究的基礎。

本書即從20世紀初中國的學術風氣與動盪政局切入,重新梳理羅香林的思想歷程與人生軌跡,探究「客家源流」的形成始末,以及其如何隨著時空變遷而演化與傳播。此外,作者亦將眼光轉向臺灣,分析在冷戰局勢下,客家中原論述怎麼成為當局鞏固政權的手段,以及後來臺灣客家人如何在戒嚴時期逐步發展出相異於客家中原論述的「本土化」路徑。

羅香林的「時代之夢」──探究客家族群存在的正當性,不僅是個人的學術實踐,亦是一場客家族群共同求索的集體之夢……


各界推薦人
連瑞枝(國立陽明交通大學人社系暨族文碩教授)

作者簡介


鄧家洋

父祖輩世居苗栗西湖,1995年生於桃園,喜歡閱讀。
先後畢業自東華大學歷史系(2019)、陽明交通大學族文碩(2022)。
撰有〈羅香林學術成果研究回顧與評述〉、〈他者之眼:論清代臺灣泛泰雅族的「獵首」敘事比較〉等專文,並發表文章至《竹塹文獻雜誌》。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本書透過詳實的史料運用,思索客家研究的奠基者──羅香林的學術知識系譜與客家研究的發展史。
★探討羅香林的「客家中原論述」產生的政治社會背景與其個人關懷。
★梳理羅香林的思想歷程與人生軌跡,探究「客家源流」的形成始末與傳播。

書籍目錄


【推薦序】是夢?還是學術志業?──《羅香林的時代之夢》序╱連瑞枝
【自序】

【第一章】緒論
 一、研究動機與問題意識
 二、研究材料與章節安排

【第二章】學術的起點:原生家庭與就讀清華大學(1926-1932)
 一、羅香林與羅師揚兩代間的傳承與家庭關係
 二、清華大學的學術訓練(1926-1930)
 三、羅香林學生時代的作品分析
 四、羅香林的學術網絡與1932年入粵調查

【第三章】南歸與逃難:在廣州的學術拓展(1932-1945)
 一、廣州中山大學的建置與撰修《民國廣東通志》過程
 二、抗戰前後羅香林的生計與政治身分
 三、抗戰前後羅香林客家觀點與民族論述的發展

【第四章】赴港:戰後局勢變化和研究轉向(1945-1978)
 一、擔任廣東省政府要員至避居香江
 二、在港國民黨勢力與羅香林的交友圈
 三、1970年代的外交危機與羅香林在臺關係

【第五章】結論
 一、學術與政治:羅香林的三個學術發展階段與生命轉折
 二、羅香林客家中原論述的重要性
 三、羅香林及其學術成就的再思考

參考資料

推薦序/導讀/自序


〈自序〉

  這本書從一開始的研究發想到完成,歷時約兩年多。當時正值疫情肆虐,研究進行時受限重重。儘管如此,每一次挖掘與了解羅香林的著作與資料時,彷彿冥冥之中有所安排,讓我得以認識這位客家研究的奠基者。在撰寫此論文期間,我盡可能去清華大學、文化大學,以及各大的圖書館,並進行大量的資料解讀,可謂是一條充實的學術探索之路。
  書寫此序當下,距離碩士畢業兩年,期間的苦楚與煎熬,仍然時常伴隨其側,揮之不去。同時,個人的徬徨、焦慮與恐懼,也經常交織在夢境中。我與朋友時常討論夢的內容,反覆自省潛意識提供的訊息,並試圖整合自我。面對自身的渺小與脆弱,羅香林是否也是如此?
  羅香林曾在《客家研究導論》(以下簡稱《導論》)中提到:「我到底也只能醒著眼兒在做夢吧,反正人世間事,除了做夢,還有什麼不空虛的?不做夢,便又有甚歸宿!」這段文字出自他投稿於《民俗》週刊,引用朋友紀星原的話,深有同感並進一步思索而言。我以此作為本書開篇引言,因為他的「夢」不只是理想的實踐,更是一種面對時局紛亂、仍志在學術貢獻的堅持。若對照《導論》的前後文,羅香林身處風雨飄搖、局勢堪憂的中國,曾直言:「今日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家國,這樣的世界,而我又是這樣的渺小,這樣的無能,這樣的荒落,要想一一實現,連自己也覺得這未免太做夢化了」。這番話深刻揭示他面對時局變化所感的無力與哀傷。儘管懷抱對客家研究諸多具體的構想與題目,卻難以在惡劣的現實中落實。於是,他轉而借助「做夢」與「演戲」兩種比喻,寄託其學術理想與精神存有。
  「做夢」,是逃離現實局限的方式。在夢中,他將未竟的目標與學術企圖,交付給一個公正無私的「客觀」人格,並以科學實事求是的態度訴說著其觀點。夢裡無需受制於己身的主觀性、他人耳語以及現實局勢所限,使得能無所顧忌地闡述理念。而「演戲」則是其學術表述的具體實踐。他在夢境中一幕幕地「上演」觀點,使讀者得以見證思想的鋪陳與辯證。羅香林的夢不單是投射在《導論》,而是其治學的堅持;「演戲」不僅是手法,更是信念的延伸。兩者互為呼應,構成他安放焦慮、寄寓志業的精神機制。
  因此,羅香林的「夢」並非紛亂虛無的潛意識流動,而是一場穿越現實壓迫與學術追求之間的理性對話。這樣的思維模式貫串其一生。我認為羅香林之「夢」,不僅是論證客家族群存在的正當性與個體認同的探索,更是一段追尋自我存在價值與學術定位的歷程。
  隨著其著作廣為流傳,他的「夢」也向外擴散,在客家社群中激起廣泛迴響,促使族群重新思索自身的正當性與文化身分。而這個「夢」是如何構建與傳播?正是本書的宗旨所在──在「解夢」的過程中,試圖「還原」羅香林其人與其學,揭示他如何在動盪的時代之中,以夢為名,構築思想,安放自身。
  回到我的研究初衷,我是帶著自身的課題,不斷從中摸索,冀望能在世界知識之海中找到客家研究確切的位置,當然這也和個人的認同課題息息相關。主要想釐清的目的有三:1.思考臺灣客家研究知識系譜;2.在我對「客家研究」的質疑下,能否從人物研究中找到方法;3.對於羅香林而言,「客家研究」究竟代表什麼?因此我接下來也會從這三點討論,以下針對本書簡單的介紹。
  羅香林生於1905年於廣東省興寧縣俠坡鄉。他出生時,父親羅師揚當時正致力於教學與創業。羅香林從事客家研究與歷史,與家庭生活密不可分。他所生長的興寧縣是明清兩代,許多紛亂、叛變皆在此地發生。經過帝國一連串的征伐與數百年文化「教化」過程,國家權威得以逐步落實於地方。即便如此,當地的械鬥仍頻繁發生,就連羅香林也親身經歷雙方駁火、廝殺的局面。他與三兄玉林甚至遁入廢棄的墳塚,以避免波及自身。其兄在墳塚中耳提面命要他研究客家,使地方鄉人知其原委,放下仇恨與改善械鬥的惡習,這點便是其展開客家研究的重要原因。
  他自小喜愛客家歌謠,留意其鄉邦文獻。不過,真正奠定往後的研究基礎莫過於其編修自家族譜、敬宗收族。他在編譜的過程中,逐步認識到「宗族之變,以考一國之變」,並透過此研究方法構建出「客家民系」遷徙、形成的內涵,便是其著名的客家中原論述。從其經驗來看,他能展開客家研究往往也與其地方、家族與人際網絡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儘管當時的知識菁英多在北京等各大城市對於「傳統」進行全面的批判,尤其對宗族體制的否定,以此作為重建中國秩序與倫理的手段。不過,羅香林的求學階段與受教的歷程,早已過了五四運動最為波瀾壯闊的時刻。這一批在都市的中國知識人部分逐步轉向對地方與鄉土的關懷,而他是在此背景之下受到薰陶。
  羅香林其實是近代學術機構的專業化訓練下的本土學人。其求學從清華大學到燕京大學研究院,所受到的教育與前一代學人所受到的經學教育截然不同,他亦是入世的學者。自其青年時代發表〈青年求學與救國運動〉開始,便對國家局勢十分的關心。因此,他的研究旨趣往往緊密扣連對「國家」的關懷。其起步與觀察雖然起於「地方」卻著眼於「國家」、「文化」的重建。在兩三代知識人「入世」的共同脈絡下,羅香林試圖以地方作為構建中心的起點,思索「中國文化」如何在世界知識圖譜中尋得定位。即使晚年無法返回中國,他仍視香港為中國文化復興的基地,致力傳承「道統」。
  中年時期的羅香林正處於多事之秋,不論是國家遭遇戰火,抑或是自身與家庭分隔兩地,必須身兼多職在俗事中不斷消磨。即便如此,他仍然堅持出版相關著作。其客家中原論述也在此時,流傳東南亞。在戰後,面對中國國民黨與共產黨之間的政治紛爭,其信仰的祖國、政黨最終丟失了政權。羅香林前半生依恃的信仰,化為了灰燼,最終選擇在香港定居。面對其信仰崩塌與生活交迫的中年危機,他選擇以「改宗信教」成為了後半生的歸宿。
  隨著冷戰局勢的形成,香港、臺灣成為美國認識東亞的重要的場域。在此背景下,羅香林獲得學術單位補助,並肩負起搜覽各地族譜之任務,作為理解漢人家庭生活形態與宗族組織的窗口。與此同時,在臺灣的國民黨政權,則是透過戒嚴體制的形成,與中國文化打造等雙重手法,以此達成鞏固政權的政治目的。在這套運作機制下,客家人被歸類為漢族,成為了「中華民族的精華」。換句話說,羅香林的這套客家中原論述成為團結海外僑胞與臺灣島內客家人的官方論述。這也是戒嚴體制下,「客家研究在臺灣」的顯學。從此脈絡而論,他的學說是臺灣客家研究知識系譜的一部分。綜觀而言,人物研究的視角,讓我得以細膩描繪羅香林的生命紋理,並透過資料與書寫者的對話,逐步勾勒出他所處時代的意義之網。
  最後,這本書的完成,有賴眾人的協助。衷心感謝我的指導連瑞枝教授,如果沒有您細膩的指點與討論,許多腦中思考無法化為實際的文字。同時謝謝口試委員許維德副教授、陳麗華副教授寶貴的建議,以及新亞研究所何廣棪教授的協助,使本書能更加完備。也非常感謝我的朋友博元、益增、家瑋、志傑、穎毅、冠澤、鴻維、冠妤,以及學弟們迦勒、威翰等協助,謹致最深的謝意。當然感謝浚仰為這本書畫龍點睛。因為你認識了仁磬。我們一同在中壢和平咖啡館暢聊是最放鬆的時光。最後,感謝我的家人以及在天上阿公、阿婆、外公、外婆,謝謝你們用無私的愛,照亮我的生命。

   2025年4月7日寫於寓中

文章試閱


第二章 學術的起點:原生家庭與就讀清華大學(1926-1932)

(二)羅香林參與撰修族譜的始末與客家研究

  若要細究《興寧東門羅氏族譜》的特殊處,其〈禮俗卷〉即言道:「入民國以來清世之衣冠既廢,北京政府所定之大小禮帽、禮服曾為文武官吏者有之,其他士商遇有喜慶往來酬酢僅穿小禮服亦不能悉符定制……。」細緻地將婚喪喜慶、歲時祭儀、族內穿著,甚至是近年來之規定納入此次修譜中。關於其族內飲食以雜糧食之,乃是貧戶日常飲食的狀態。〈禮俗卷〉也提到,該宗族以識字為習尚,強調一夫一妻制度為常態,提倡孝順等倫理,對於發生鬥毆事件亦是極力撇清與宗族的關係。其倫理的提倡與今日價值觀近似。不過,族譜中未將配偶、後代女性之名詳載,仍維持傳統體例。另,在〈職官卷〉詳細記錄民國成立以後,羅氏宗親入伍從事軍旅、警務、文官,甚至納入畢業族學(植基學校)之宗親名單。
  在〈職業卷〉即開宗明義以「一國之強弱以物質之增減,經濟之盈絀為比例。一族之強弱亦以農產之多寡、工商之盛衰為比例,故夫職業運動所以增進國家之力量,發展族性之繁榮,而不容漠視者也。」雖指出羅氏一族多務農為生,但也提及山多田少的窘境。在工業等描述上,點出羅氏宗親出無大資本之合作社等金融機構特性,故以手工業發達著稱,多從事紙扇、雕刻業。該族譜也描寫當時商業市場主要遍布於縣城內、廣州、佛山、東江流域、韓江流域、江西、廣西、兩湖、四川、南洋等地。其中對東江、韓江流域、江西、廣西、廣州佛山等地也詳加描述,比如:

   東江一水直達沿江兩岸各縣各圩,幾於無處不有族人營業其中。承平時代,盜匪不作舟楫,交通人貨往來均形便利。偶有伏莽亦旋發旋平自政局頻更。從前碉樓既無駐兵鎮壓,而軍隊徵調更無餘力保護,荊棘滿途,影響商務。近數年已經過長時間之痛苦矣。

  江西則是匪多但仍有客庄分布;廣西之資本則多被廣肇兩府人所掌握等等。基本上,族譜中蒐羅了各地東門羅氏的分布狀況與沿東江一帶的治安問題。
  最後,該譜中關於該支系之祖多溯至南宋末年羅小九(族譜中稱:循州公)為其開基興寧始祖,遽聞原籍為寧化石壁,後徙至興寧便不再返回。在族譜的紀載多以羅小九為羅氏宗族至興寧發展的源頭,以此證明立足於興寧的正統性。該族譜完成後,也收錄了羅香林〈興寧羅氏族譜教讀後記〉。足見主導此次修譜的羅師揚在確認其子之志向後,便有意栽培。
  那麼羅香林在此次修譜中,有什麼體會與收穫?他曾於〈客家研究後記〉提及:「乃得於晨夕餘暇,盡閱當時所假客家譜乘,凡三十餘種,並覆其所述,索宗支遷移轉徙之跡;夫然後,於客家實際之源流變革,始蠹蠹識之。」他也指出此次修譜在教育、職業、禮俗方面的紀錄與以往不同,並且敏銳的說明其族譜史料價值。有別於過往君王將相的記述以民眾的角度作為他日日後纂修地方志之材料,充分展現梁啟超於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時所提倡「新史學」之精神。在《乙堂文存》收錄其撰之〈興寧東門羅氏祖譜序〉即言道:「良因其所譜氏族,能自成系統,雖其間族裔亦未必有相同鵠的、相同藝事,然其語言風俗與夫史地環境所以繁衍,所以轉變。更可從其過去得失,查其未來趨勢,而預為之計。」同時指出若將材料納入方志之編纂,並收於國史,那麼人群演變之規律亦可見得,即以「一族系之變」以考全國、民族之變。這對於他日後在擔任《民國廣東省通志》之撰修之〈族系篇〉以及將客家人納入民族國家框架,有著深遠的影響。
  在結束族譜撰修後,1929年羅香林自北京清華大學返家,羅師揚才願意與之談論詩作與傳統文學。羅師揚在此次談話中提到:

   余少時愛書,以貧故節衣縮食不能多得,今所儲僅可二櫃,良以為憾。又曰余愛讀書,弱冠以來,幾無日不以書卷自隨,今且垂垂老矣,汝兄弟其愛護藏籍,無使風雨蠹魚侵蝕之也。

  又曰:「今日讀書貴能為國家謀學術獨立,不有創獲以立世,吾兒其自奮發,毋以一得自封,脫無家計累迫,終免生於治學也。」基本上贊同羅香林論學從事學術工作,希望繼承其蒐藏的鄉邦文獻、書籍。若比對《客家研究導論》第三章〈客家的分布及其自然環境〉一文後面註腳,歸納其資料來源,分別為:1.聽父親口述、2.聽友人口述、3.從資料找尋、4.親自踏查,最多者為從資料找尋,次多者為第一項的聽父親口述,註腳就佔將近四分之一。另外,在註腳一羅香林對父親這樣記述:「先父曾在閩桂,住過不少時候,又雅好清遊,嶺表名區,經行殆遍,故於客家居地,尚稱熟悉。」羅師揚早年遊覽名勝為他撰寫《客家研究導論》與廣泛理解客家地區有實質的參考意義。
  總之,羅香林從事客家研究的知識基礎,多與其父親母親對鄉邦、傳說了解有關。然而,他和三兄的一段經歷,反而成為他投入客家研究的推力。羅香林於〈客家研究後記〉詳加交代了與三兄玉林遭遇地方械鬥,面臨生死存亡之際,反映出好訟、好鬥的印象:

   余粵人也,客家子也。幼年位家貧困,無力受書,且亦不欲讀書,顧愛聞故事,好攀談長者。先伯父錫麒,及三兄玉林,因余稚弱,愛余殊甚,年朝端午,常為客家故實,余聞之輒欣然喜悅;雖當時所述,今皆不復詳記,顧於客史興趣,則已植基於是。客家人眾,固好械鬥,它清末造,此風猶熾。歲辛亥,余年七歲,族人與隣居某氏,發生鬥案。一日玉兄自校假歸,挈余出眺戰況,適所立土坡為隣族支隊所襲,彈雨橫飛,勢殊危殆,玉兄知不能驟逃,急挽余,躍深入毀塚。瑟縮者,逾三時,砲聲薄來,輒相對戰慄,不敢聲息。

  在這場械鬥完後,其兄便說:「吾弟記之,他日讀書,必為客俗究原委,明利弊,以昭告於族眾;不然,則有負此次塚中不死多矣」而後其三兄在他就讀中學時因病逝世,是以獨自去上海讀書時,便對於其客家述作亦有涉略之因,乃曰:「已讀書矣,學矣,且長大彌許矣,而不能出其餘暇以探索客家習性之由來,以報亡兄之所囑,則昔日塚中之不死,又有何可慶幸耶?余自始卓然有蒐集客家材料以自探求之私意」。換言之,羅香林從事客家研究不單是當時學術風向之使然,而有自身內在的原因。若細究他的母親、父親、兄弟等,現有資料已大致概括其研究客家的目的與知識來源,此為鄉邦文獻、傳說典故與自身處於械鬥現場的深刻經驗下鑄融而成的研究動機。